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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的视角
书名：成为更理性的人：法律如何实现正义作者：翟志勇本章字数： 1283 更新时间： 2024-09-06 14:55:28

那么，如果一个人是所谓的“法盲”，他该如何在文明化的法律战争中实现正义呢？难道需要每天看《今日说法》《以案说法》等普法节目来了解法律知识吗？当然了，开卷有益，学点法律常识总比没学好，有个律师朋友总比没有好。但客观现实是，我们不可能每个人都成为法律专家，也不可能凡事都要咨询完律师才去做。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自己直面法律，这时我们该怎么办呢？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霍姆斯曾说：“如果大家只想认识法律，不想认识其他的东西，大家必须像坏人而非好人那样看待它，坏人只在乎通过该知识而得以预测的实质后果，好人则从相对朦胧的良心约束中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无论它在不在法律的范围内。”[5]也就是说，你要想理解法律，你得从一个坏人的视角出发，只有坏人才真正理解法律。当然，这里的坏人不是说你真的无恶不作，实际上是说，你得从“人性恶”的角度看待法律，从战争的角度看待法律，这样才能理解法律。

相反，我们大多数人恰恰是从好人的角度来理解法律的，我们认为法律是正义的，我们认为只要我们是好人，法律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正义的交代，我们认为法律的正义可能迟到但从不缺席。但是法律遵循的正义往往和我们理解的正义存在不同。

讲到这里，我必须声明，我不是要说法律是不好的；法治是我们现代人的必然选择，而且是正确的选择。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向大家普及，不是实现了法治，正义就自然而然地到来了。正义其实是靠我们自己来实现的，我们要为我们的正当权利而斗争，这是我们每一个现代人必须具备的法律意识。

我们不仅要有这样的意识，还需要理解法律如何实现正义，也就是法律实现正义的机制是什么。接下来的内容，我们先从规范、权威、程序三个方面讲讲法律的基本构造。简单概括，法律是规范与权威的相互创生的系统，经由程序实现正义。

延伸阅读

[德]鲁道夫·冯·耶林：《为权利而斗争》，刘权译，法律出版社2019年版。

[美]艾伦·德肖维茨：《你的权利从哪里来？》，黄煜文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

[美]保罗·罗宾逊、[美]莎拉·罗宾逊：《海盗、囚徒与麻风病人：关于正义的十二堂课》，李立丰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

[1] 辽宁大连的这起少年凶杀案，再加上2018年湖南沅江十二岁男孩弑母案，引发社会对最低刑事责任年龄的广泛讨论，很多人建议降低最低刑事责任年龄。202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十一）》增加了一款：“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四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情节恶劣，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的，应当负刑事责任。”这算是将最低刑事责任年龄降到了十二周岁。但未满十二周岁的人故意杀人的，还是不承担刑事责任。

[2] [战国]慎到：《慎子·逸文》，许富洪译注，中华书局2022年版。

[3] [战国]商鞅：《商君书全鉴·定分》，东篱子解译，中国纺织出版社2020年版。

[4] [英]托马斯·霍布斯：《利维坦》，黎思复、黎廷弼译，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94页。

[5] [美]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法学论文集》，姚远译，商务印书馆2020年版，第151·15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