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书屋

第二章 可怕的同居者
书名： 民间传奇故事（二） 作者： 刘烨编著 本章字数： 7102 更新时间： 2025-08-05 18:05:21

1

王惠惨叫出声。

厨房水槽里有蚯蚓，而且是很大的两条，色泽丑陋的身体在不停地蠕动。

“怎么回事？”女佣碧云跑过来，问。

王惠当场蹲下，久久说不出话，她感到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心脏剧烈悸动。

“不要紧吗？”碧云凝视着王惠的脸，说，“你的贫血好像发作了？”

王惠仍无法回答。贫血的原因虽不太清楚，但有好几次，只为了些许小事就晕倒。自孩提时代起，她就讨厌长长的东西，像是蛇、鳗或泥鳅，另外，见到蜥蜴、水蛙、蟑螂等，也会起鸡皮疙瘩。

一想像到蚯蚓，她的背脊就发寒。

“要叫救护车吗？”

“不。水槽里有蚯蚓。”好不容易，王惠开口了。

“啊，真的呢！而且很大。说不定是从水管爬上来的呢！”

“快把那东西弄掉。”王惠还是剧喘不定。

碧云扭开水龙头。

“已经没事了，太太。我把蚯蚓冲掉啦！”

水声停止了。

王惠畏怯地抬起脸来。

碧云壮硕的身体正挡在她面前。和娇小玲珑的王惠相比，碧云的体重应有两倍以上。她动作迟钝，黝黑的脸上有黑斑，看起来皮肤粗糙。如果和王惠同年出生，应该是三十七八岁，但王惠的丈夫高波却说：“大概和我同样年龄吧。”

高波今年四十五岁。

但对王惠而言，碧云的年龄和外貌都无所谓。她比以前的女佣工作得更辛勤，又爱干净，也很会做菜。她是突然辞职的前任女佣介绍的，依那位女佣之言，碧云未婚，父母已去世，没有兄弟姊妹。

这些事，王惠都不在乎。第一眼看到碧云，感觉她很开朗、诚实，又有在医院当特别护士的经验，最合适不过了。

王惠早有习惯性的贫血发作。约莫两年前，伴随着胸口剧痛曾晕倒过，医生认为她极有患心脏病的可能，接受诊断检查，虽查不出原因，可是，出院后，夜晚常失眠。从那时起，就开始请女佣在家里帮忙。

若硬要找出晕倒的原因，或许是丈夫高波经常迟归，她担心丈夫在外有情人吧！当然，夫妻俩之间没有子女，也是原因之一。

但高波从未说过想要孩子。而且，委托调查公司调查的结果证实，高波确实是公司里的工作忙碌，即使难得的假日，也经常要陪客户打交际高尔夫。

之后，王惠百分之百地信任了丈夫。

但心脏病的发作仍时而威胁着王惠，这时，总要麻烦救护车。上次晕倒之后的低烧和手指的颤抖已痊愈，但是失眠仍持续，头痛也残存。对于夜晚常常不安的她而言，女佣的存在已不可或缺。

当然，从大约三个月前碧云来后，并未有过疑似心脏病的发作。

或许，上一位女佣，不是很称职吧！

王惠这样想着，内心很感激碧云。

对于脑贫血的对症治疗法，她自己最清楚。她服药，身体轻松了，情绪也平静下来。

然而，蠕动着身体的蚯蚓影像，依然未从脑海里消失。闭上眼，两条好似增加成三条、四条。

那两条蚯蚓真的是从水管爬上来的吗？

王惠说出心中的疑问。水槽排水口装有拦阻蔬菜渣等物的滤网。

“蚯蚓精力极强，很可能是从滤网孔爬上来的！虽然没有眼睛和鼻子，可很不简单呢！”碧云淡淡地说。

“可是，上次还有蟑螂。”

“那是从外面进来的。不管把厨房弄得多干净，蟑螂也能从任何地方侵入。”

“不错，我知道有蟑螂不是你的错……”王惠说。

或许，真的如碧云所说的吧！

但最近，王惠对碧云的态度感到不舒服。碧云的语气措词越来越不客气。

刚开始时，碧云的态度谨慎得几近过度，现在已不叫太太，简直像朋友般，有时候会直接叫王惠。每当这种时候，王惠总觉得不太对劲。她虽然不认为自己的社会地位较高，但雇主和受雇者之间，至少也该明白各自的角色。

碧云之前的女佣常表示不满，很难应付，但是，措词上却很注意。

事实上，王惠很迷惑。碧云工作努力，这点很难得，但相反的，在措词上不仅是让她不高兴，最近更常露出阴沉恐怖的眼神！像前些天的蟑螂和今天的蚯蚓，都让王惠以为是碧云故意吓自己。

但碧云为何要这么做？

让王惠突然见到蟑螂或蚯蚓，说不定会引起脑贫血发作，也说不定会因心脏病发作而死亡，这点，碧云非常明白。

如果王惠死了，碧云到底能有什么利益？

在碧云离开后，王惠仍静坐思索。她实在想不通碧云会这么做的任何理由。若碧云是那种坏心地的女人，是很可能以恶作剧为快的，但碧云却不像那样的人。

一定是自己的心理有问题！反正，如果不能忍受，只要叫碧云卷铺盖走人就行，用钱就可以解决。

她悄悄站起身，犹带怯意地望向水槽。蚯蚓已经不在了。

2

这天早上，王惠很难得的心情愉快。昨夜，高波主动上床来，一直陪到她睡着为止，这点令她很高兴。虽然两人已结婚十五年，但依高波的说法，王惠不管到几岁都还是撒娇的小女孩！

“你的心脏病属于神经性，其实并不存在，只是心理因素导致发作，最好别再胡思乱想了。碧云不是那样坏的人。”

王惠谈及蚯蚓之事时，高波笑着说。

确实是这样也不一定。高波虽误以为昨天的发作是心脏病，但不管如何，并未认为是重大疾病。他是工作热心、乐观的男人，比王惠更像小孩！

送高波上班后，王惠带着小猫莉莉至附近的儿童公园散步。那是大概半年前迷路闯进庭院的杂种小猫，但王惠对它像自己的子女般疼爱。

出门时，碧云在打扫庭院。虽只是铺瓷砖的狭窄庭院，但仍摆满初夏的各种盆栽。

早上飘洒的雨已停，天空一片蔚蓝。风微微吹拂，阳光炫目。像这样好的天气，若在年轻时代，不会想到散步。王惠在长椅上坐下，回想从前。

二十初头，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她沉溺于玩乐，身边男友成群，而且曾经在双亲不知道的情况下堕过胎，她认为要玩就趁现在，几乎每晚跳舞。

不过，就职后她毅然停止玩乐，也戒掉烟和酒，更断绝和男友们的交往。她从这时就打算踏进成年人的社会里。而后她认识了同公司的高波，接受求婚，结婚了。当然，高波不知道王惠的过去。

婚后，王惠成为贞节的妻子。这并非演技，而是她本来就希望成为一流公司职员之妻。

当然，她也曾经有过惟一的一次偷情，不能算是完整的贞节。那是因心脏病发作住院，出院后不久的时候。她每天感到不安，白天外出购物时，偶然遇见一位姓李的昔日男友，两人一起喝咖啡。

一方面是内心感到怀念，另一方面也希望问问昔日朋友们的消息。其中，似乎没有人特别发达，像李，虽说是所谓的电视明星，但对于他所说的目前正上演的节目，王惠仍然毫无印象。

李自嘲地说，反正是路人甲乙之类的角色，没有人会记得。并说，他已经娶妻生子。

当时，王惠觉得心情轻松愉快。或许是李那自嘲的笑容之故，也或许是知道他已结婚之故。走出咖啡店，边走边聊之间，偶然经过一家饭店门口。

李说：“要休息一下吗？”

那是仿佛回到从前般的半开玩笑之诱，王惠也似回到从前，几乎毫无抗拒地跟在他身后。不过，这不似偷情，也和通奸有别，只能算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王惠神采奕奕地和李分手后，提着购物袋回家，就这样忘了李。她告诉对方仍未结婚，却未给对方地址和电话号码！

阳光很热。她极容易气喘，就养成慢慢步行的习惯。走到一家书店，买了一本烹饪方面的书。

回家时已将近十点，是女佣的休息时间。以前那位女佣只会蒙头大睡，而碧云却爱看电视。

王惠走进院子。碧云的房间里传来化妆品广告的声音。但碧云并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王惠他们夫妻的起居室翻阅相簿。

“对不起，我擅自看照片……太太，你真美，现在还是一样。”

王惠心中非常不快，并未回答。相簿是自幼年时代起，依年代顺序整理在橱架上，碧云大概是打扫时发现，在好奇心驱使之下翻阅吧！

可是，未经过同意就擅自翻阅，太没礼貌了。

“啊，这是小学时代的照片吧！最可爱的这位是太太你吧？”碧云似未觉王惠的不快，指着一张照片，问。

经这么一说，王惠也想看了。反正，现在抱怨也没用，下次再提醒她注意就行了。

但碧云所指的小女孩并非王惠。

“错了，我站在这边。和那女孩相比，我简直是丑八怪。你看，和男孩子差不多少。”

“可是，我觉得她酷似现在的你呀！眼睛很大，非常迷人，像这样的人，成为明星都不足为奇。”

“是啊！她练习芭蕾舞，又学钢琴，或许她父母希望她能在演艺界成名也未可知。不过，并未听过她的名字。”

“名子一定也很好听吧？”

“我已经忘了。虽然同班，但也只到小学毕业为止。隔了二十五年，即使彼此在路上擦肩而过，也认不出来了。”

“在同学会上也没碰过面？”

“不记得了，我只参加过两次同学会。也许是因为搬家，但主要是我不喜欢那种气氛，我未和小学时代的同学保持联系。”

“我也一样。不过，孩提时代，我每天都很快乐……我可以说出突然回想到的一件事吗？”

“什么事？”

“那是念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发生了一桩玻璃弹珠事件，班上最漂亮的学生的玻璃弹珠，连袋子一起被偷走了。那位学生哭闹不止，老师也来了，乱成一团。”

“后来呢？”王惠不自禁问。她的班上也发生过同样的事，她永远忘不了。

“最后找不到是谁偷的。虽然大家都受到检查，却一直查不出。不过，我知道是谁偷的，我亲眼见到的，或许偷的人也知道被我发现。但我什么都未说，我怕那人被称为小偷，而且，我也很喜欢她。”

“……”王惠心跳加快了。

碧云沉默不语，久久，才说：“像这种事，孩提时代，任何学校都发生过，通常，受害者都是漂亮、受欢迎的人物，偷窃者则出自嫉妒。”

碧云回到自己的房间。电视里传来偶像歌星的歌声。

王惠松口气。她虽然觉得不可能，却仍重新看着相簿里的照片。但没有一张脸和碧云相似，也没有叫碧云的名字！

3

接下来的三天很平静地过去了。

王惠抱着猫外出散步。天气炎热，全身是汗，她想拿果汁给莉莉喝，一回家，先打开冰箱门。

但才一伸手的瞬间，指尖接触到令她毛骨悚然之物。她惨叫出声，几乎是反射般地关上冰箱。胸口一阵难过，剧喘不已。

“碧云……”王惠蹲下，不停叫着。她很怕自己会这样死去。

不久，碧云神情冷静地出现了。

“冰箱里有青蛙。”王惠激喘着，说。

“青蛙？”碧云怀疑似的反问。

“是青蛙！应该已经死了。”

“为什么有青蛙？”

“我不知道。”

“那就奇怪了。”

“不是你放进去的吗？”

“我为何要把青蛙放进冰箱？”

“为了吓我。”

“我不是那样坏的女人，也知道太太厌恶青蛙。也许是厨房门没关，从庭院跳进来，在某种状况下，跳进冰箱里吧！”

“你没发现？”

“我若发现怎会放着不管？”碧云打开冰箱，“真的死了哩！”

“快扔掉。”

“扔进马桶中冲掉？”

“反正，扔掉就是了……”

“好小！好像刚出生不久呢。”

碧云捏着青蛙，走向洗手间。

就算蟑螂和蚯蚓的事不是出自碧云的恶意，但这次的青蛙只能认为是碧云放的。由于一向很厌恶蚯蚓、青蛙或毛毛虫等物，才在庭院铺瓷砖，就算从隔壁庭院跳过来，也不可能会进人密闭的冰箱。这天晚上，高波回家时，王惠说出青蛙之事。

“嗯……”高波严肃地考虑着，“也许你想得太多了。如果真是她，又为何要这样做？”

“也许是嫉妒我的幸福。”

“那就太恶劣了。”

“把她解雇了吧！”

“等一下！解雇很简单，但又要托中介找人，而且很难找到合适的人。你不是很喜欢碧云吗？”

“愈来愈觉得她可怕！”

“那，这样吧！若再发生什么事，我当场叫她走。”

“摸到青蛙时，我觉得心跳像是停止了跳动。”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也不敢碰青蛙。你的心脏病药都按时服用了？”

“嗯。散步时会气喘，不过已不再头痛了。”

“睡眠呢？”

“可以两天才吃一次安眠药。”

“那么，快痊愈了。”

“但还是同样健忘，也许是老了。”

“你还没资格说老呢！”高波笑着说。

王惠也不认为是年龄关系，可是，听说记忆力衰退和心脏疾病有关，如果真是这样，倒不如认为是年龄关系更让人放心。

4

翌日傍晚，王惠想带莉莉到附近花店时，才发现小猫莉莉不见了。

“碧云，你看到莉莉了吗？”王惠问在厨房的碧云。

“没有。会不会在二楼呢？”

“我刚刚就在二楼收拾东西，它没上二楼。”

“那就奇怪了。我方才去买东西时，它躺在走廊打盹呢！”

“回来时呢？”

“我一直待在厨房里，没有去注意。天气这样好，它也许因为无聊，去找朋友了。”

“朋友？”

“我不知道。”

“莉莉没有朋友，它还小，只会跟我玩。”

“可是，或许也想独自外出走走吧！”

“那么，你去找找看，厨房的事先放下。我在家里再找一次。”

“到哪里去找？”

“附近的市场或我常去的儿童公园。”

“好吧。”

碧云放下切菜的刀，慢步离开。

家中一楼有三个房间，客厅、起居室，以及隔着走廊的女佣房，还有厨房、浴室和洗手间。二楼的两个房间是卧房和高波的书房。

但屋里到处都找不到。王惠走出庭院，叫着：“莉莉，莉莉！”

仍然没有听到猫叫声。王惠担心了，莉莉从未自己出去过。

不久，碧云满脸倦容地回来了，“没有！”

“公园也找了吗？”

“找了。有小孩说在阿桃文具店附近见到它，但，却不在店内，也未跑去校园。”

“阿桃文具店在哪儿？”

“小学旁的文具店啊，店里有位小学生叫阿桃，所以，孩子们都称它为‘阿桃文具店’。太太，你不知道吗？”

“我虽然常去公园，却很少走到小学那边。”

小学距公园还有约莫一百米。

“我要去看看。”

“去哪里？”碧云反问。

“阿桃文具店呀！告诉我怎么走。”

“你只要去看就知道了，就在小学正对面。”

“若不尽快找到，会被人抱走。”

“太太，不会有事的，它会自己回来。”

“那是你不爱莉莉，才会这么说。它很可能迷路，而且，路上车子多也很危险！”

容易气喘的人不能跑，但王惠还是加快了步伐。

黄昏的天空传来乌鸦叫声。她觉得有一股不祥！

小学大门斜对面有一家文具店，门头上写着“阿五文具店”。王惠进人店内，问：“这里就是阿桃文具店？”

“阿桃？”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在看晚报。他摘下眼镜，疑惑地打量着王惠。

“这里不是有个小女孩叫阿桃吗？”

“不，我们这里没有小女孩，我倒有两个孙子。”

“那么，这附近是否还有家文具店，店里有叫阿桃的小女孩？”

“这一带的文具店只有我们一家。你找叫阿桃的孩子有事？”

“不，我是在找猫。出生约六个月，白色和褐色混杂的毛，你见过吗？”

老人摇头。

王惠走出文具店。暮色更浓了。她走向公园，还有小孩在玩着。

“有人知道阿桃文具店吗？”王惠问孩子们。

没有人知道。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碧云说谎？她为何这么做？

5

王惠回到家里。从碧云的脸色可知，莉莉并未回来。

晚饭准备好了。碧云习惯在自己的房间吃饭。

“碧云，你怎么说谎呢？根本没有什么阿桃文具店。”虽然明知不能激动，自己却忍不住语气严厉。

但碧云毫不在意，“这就奇怪了！小学对面的文具店明明是叫‘阿桃文具店’。”

“骗人！连孩子们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太太你应该知道阿桃文具店才对。”

“我为什么知道？’’

“你忘了？”

“快告诉我。”

“对了，莉莉找到啦！”碧云忽然改变话题。

“莉莉找到了？”王惠情不自禁反问。她的心跳加快了。

“你可不能惊慌！”

“发生了什么事？”

“它死了，在浴室的水桶里。大概是在盖子上玩时，盖子滑开，从缝隙间掉下去的吧！我找到时吓了一大跳。”

“……”王惠全身一阵寒战。水桶里有水，而且是自己盖上盖子。但那样小的莉莉能跳得上去吗？就算跳上去，有足够力气移动盖子吗？

王惠默默进入浴室。

盖子确实滑开了。但她已无气力去看溺死的莉莉。

背后有声响。碧云面无表情地站着。

王惠蹲在浴室角落，说：“是你杀死的吧！”

碧云没回答。

“为何要做这样残忍的事呢？你那么恨莉莉？不，你恨的不是莉莉，是我，但，为什么呢？”

“你还没想起阿桃文具店吗？我们常去的呀？”

“什么意思？”

“中午休息或放学后，我们总是去阿桃的店买玻璃弹珠或彩纸，不是吗？店里只有一对老夫妇，以及比我们低一年级的阿桃，却从未见过阿桃的父母。”

“……”王惠抱住不停颤抖的膝盖。

不错，虽然无法清楚记忆，但她的小学对面似有家文具店，大家都称“阿桃文具店”。阿桃比自己低一年级，皮肤黑，身材瘦小。

“看来你好像稍稍明白了，是否也想起玻璃弹珠的事了？”

“……”王惠只是凝视着碧云。

“我知道偷弹珠的人就是你。当然，是为了嫉妒！你憎恨班上最有人缘、最漂亮的同学。可是，我喜欢你，认为是你的好朋友，所以才没说出。”

玻璃弹珠确实是王惠偷的，那么，碧云是她的同班同学？

“你不必奇怪！我叫张碧云，是很平凡的姓名，任何人听过都会马上忘掉，而且，我们只同班到小学五年级。由于我父亲到城市另一边工作，我也不得不转学了。从那时算来，已经过了二十六年，你当然会忘了，只是，上次看照片时，你却完全想不起来，让我感到悲哀。”

“你也在照片上？”

“就站在老师旁边，你不是指着我吗？我学钢琴，练习芭蕾舞，你大概不会相信吧！毕竟，连我自己都不愿相信了。我生了一场病，虽然不很严重，却因药物的副作用，满脸长出痘子，怎么治疗都没有用，只好停止钢琴和芭蕾舞的练习。后来，我的父亲和母亲也都病死了。”

“你在这里工作是偶然的吗？”

“不是偶然。上一任女佣是长舌妇，在介绍所碰面时，告诉我很多事，也拿了和你合影的相片给我看，所以，我才拜托她，和她交换工作。一见面，发现果然是你。我一直希望你能想起我，但很遗憾，你却未能记起！”

“所以你才杀死莉莉？你知道我的病，却故意给我刺激，未免太过分了。”

“我也嫉妒呀！你是大公司经理的太太，丈夫对你又好，真令人羡慕。”

“你不该这样做的。二十六年前的事，没有人会记得的！再说，不管你怎么改变，也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今天，你必须辞职，快收拾行李离开。”

“你未免太冷酷了，这样做妥当吗？”

“没有什么妥不妥当，反正，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不行！你应该还会想起一件事才对。如果你现在道歉，我可以原谅你。”

“你到底要说什么？”

“两年前。”

“两年前？”

“地点是绿城宾馆。”

“绿城宾馆？”

王惠胸口感到一股被刺伤的疼痛，悸动加剧了。

“虽然时间很短，但我在那家宾馆做过事。那是大白天，有个女人提着购物袋和一个穿白茄克的男人进入，当然，他们未注意到我。起初我只觉得曾在哪里见过那男人，后来，又觉得女人很面熟。

有趣吧！过了很久，我才记起来，原来男人是曾在电视画面上见过，女人则是你！”

“……”

“怎么样？不会叫我滚开了吧？你的脸色那么苍白！”

“……”

王惠发不出声音。她呼吸急促，胸口的痛楚越来越强烈，眼前如燃烧般一片火红。

“太太，要叫救护车吗？”

“……”

王惠点头。这几乎用完了她全部的气力，眼前，仿佛已见到了死神。

见此情景，张碧云走向电话。

但她并未拨号，而是点燃一支香烟，悠闲地抽过之后，再走回浴室。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