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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恩河奇迹
书名: 世界经典战役(3) 作者: 刘振鹏 主编 本章字数: 6976 更新时间: 2025-05-09 16:10:31
法国战略
1914年8月1日,巴黎。
15时30分,法军总司令霞飞手下的埃贝尔将军由两名军官陪同来到陆军部。陆军部长梅西米默不作声,把法国总统普恩加来颁布的动员令递到了他们手中。
约瑟夫·霞飞将军“我们四个人都意识到,这张小小的纸片将产生何等巨大、何等不可估量的后果,因而我们的心弦都绷得紧紧的。”
梅西米和他们一一握手。他们敬礼告辞后走出陆军部,将命令送往邮局。
16时,第一张布告出现在巴黎协和广场和皇家路转角的墙头。那张布告至今仍保存在那里的玻璃框里。
在上流社会的宴游之所,舞曲突然停止。经理走上前去,向大家宣布:“动员令已经颁布,午夜开始动员。奏《马赛曲》。”
市内大街上,车辆很快绝迹,都给陆军部征集去了。一队队的后备役军人,带着包裹和送行的花束前往车站,市民们沿途挥手欢呼。一群人在协和广场停下来,把手中的花束放在披着黑纱的斯特拉斯堡雕像脚下,并拉下了从1870年以来一直披在它身上的丧装。
人群一片啜泣,齐声高呼:“阿尔萨斯万岁!”
8月3日,德国对法国宣战。
8月4日,在巴黎,穿着红裤子和宽下摆的深蓝色上装的法国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穿过街道,引吭高歌着:
“这是阿尔萨斯,这是洛林,
这是我们的阿尔萨斯,
啊,啊,啊,啊!”
唱到最后一个“啊”字,歌声化成一片胜利的欢呼。
失去了一只手臂的波将军,佩戴着1870年沙场老将的青黑绶带,骑马走在队伍的前头。骑兵团的士兵,身披着闪光耀眼的护胸铁甲,头盔上垂下长长的黑色马尾辫,神气十足地行进着。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装有飞机的大木条箱和平板拖车,车上放着细长的75毫米口径的野战炮。这种大炮是法国的骄傲。人马辎重整天川流不息,穿过北站和东站的拱形大门。
在参众两院的联席会议上,刚刚上任不久的总理维维亚尼面色苍白,看上去已心力交瘁。但在发表演说时,却是热情洋溢。普恩加来总统因公未能亲莅议会,在维维亚尼演说之后,由人代读了他的演说词。全体听众均离座肃立,洗耳恭听。
普恩加来的演说称,法国遭到德国蓄谋已久的、粗暴的进攻。他号召法国人发扬爱国主义精神,全民族团结一致,保卫祖国。
“此时此刻,不再有党派,只有一个永恒的法兰西,一个爱好和平与充满决心的法兰西,一个有权力和正义、整个地团结在安宁、警惕和尊严中的祖国。”
就在议会宣读总统演说词的时候,法军总司令霞飞来到总统府,向总统辞行,然后镇定自若、信心十足的奔赴前线。
在霞飞看来,法国有着完美无缺的战争计划,有着盼望复仇的高昂士气,此行前去,一定会马到成功。
说起法国的战争计划,从理论上讲,同德国的施利芬计划一样,可谓是尽善尽美。
法国的战略没有将德军实施右翼包抄的威胁置之度外。相反,法国总参谋部认为,德国人在他们右翼投入的兵力越大,他们在左翼和中路的兵力就会相应地减弱,法军就可以在这一带取得突破。因此,减少右翼防守的兵力,增强中路和左翼,便可以在德军的中路和左翼取得突破。
放弃对右翼的设防,而集中兵力于德军的中路和左翼方向,无疑是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这一计划源出于一个意愿,这个意愿是因法国从色当之败的奇耻大辱中恢复元气而产生的。
1871年,在普法战争中遭受惨重的失败的法国,在凡尔赛惟德国之命是从,订立了城下之盟。在被迫接受的条款中,法国人倍尝了国土肢解、赔偿军费以及敌军占领的苦楚,甚至还规定了德军要举行胜利进军的仪式。
当德国人在爱丽合田园大街雄视阔步、耀武扬威,进行入城仪式之时,大街上观者绝迹,阒无声息,黑纱低垂。
在波尔多,当法国国民议会批准和约之际,阿尔萨斯和洛林两省的议员们泪流满面,留下了他们庄严的声明:“我们宣告,阿尔萨斯人和洛林人,千秋万代都要保留作为法兰西民族一分子的权利。我们为我们自己发誓,为我们的选民发誓,为我们的儿女发誓,也为我们的子子孙孙发誓,要采取一切手段在侵略者面前永远坚持这一权利。”
并吞阿尔萨斯和洛林,是老毛奇和他的总参谋部的主意。他们相信,这两个边境省份,连同梅斯、斯特拉斯堡,以及孚日山脉的崇山峻岭,都必须从法国一刀砍掉,使法国在地理上永远只能处于守势。他们还进而要法国偿付一笔50亿法郎的赔款,其用心是要在一代人的时间里捆住法国的手脚,同时还要在法国驻扎一支占领军,直到赔款偿清为止。
德国统治集团意识到法国人对失去阿尔萨斯和洛林不会善罢甘休。在普法战争中让法国人蒙受耻辱的老毛奇曾警告说:“我们在半年之内用利剑赢得的东西,必须在今后半个世纪用利剑来捍卫。”
老毛奇的话没有说错。法国人从未放弃收复被夺走的两个省的念头。
法国总统普恩加来就出生于沦陷的洛林。他说:“在我上学读书的年代,我那因战败而忧郁的思想时常越过法兰克福条约所强加于我们的边界,而当我从自己遐想的云端降落下来的时候,除了希望收回我们失去的两省以外,我看不到我们这一代人还有别的生活目标。”
法国一直生活在“复仇主义”的口号下,不仅要收复失地,还要侵占德国煤铁丰富的萨尔矿区,进而恢复昔日的欧洲霸权,建立起一个“伟大的强有力的法兰西”。
法国人作出了惊人的努力,在3年之内筹足了赔款,然后开始恢复元气。然而,色当之败萦绕脑际,在法国人的心目中,它是一个历久恒在的阴影。
“你们不要放在嘴边,而要铭记心间。”
40多年来,防止这一悲剧重演成了法国政策中最根本的因素。
作家雨果慷慨激昂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法国人的耳边:“法兰西将万众一心,重建力量,养精蓄锐,毋忘国耻,唤起青年一代组成一支全民的军队,发愤图强,永不懈怠,研究敌国的方略技术,以便重整旗鼓,再成为伟大的法兰西,即1870年的法兰西,亦即胸怀理想、利剑在握的法兰西。到那时,它定会所向无敌,定会光复阿尔萨斯和洛林。”
尽管民族复仇的火焰在人们的心头愈烧愈烈,但1870年以后的初期阶段,战败者的本能和孱弱的军力,迫使法国人不得不按下强烈的复仇欲望,去执行筑垒防御的战略。法兰西倚为屏障的是一个堑壕纵横、深沟壁垒的防御体系,从贝尔福到厄比纳尔和从土尔到凡尔登的两条防线护卫着东部边界,还有一条从莫伯日经瓦朗西安到里尔的防线保卫着比利时边界的西半段。这两条防线的缺口便是故意留给入侵者的通道。
生存在色当阴影下的法兰西,随着精神和实力的恢复,对于年复一年的保持防备警戒,对于领导人年复一年的自救图存的告诫,逐渐感到厌倦。随着新旧世纪的交替,法国人对这种30年来的困处守势起而造反了。他们自知在实力上仍比德国略逊一筹,需要一种德国所缺少的武器,才能同德国人抗衡。他们左右寻觅,终于找到了这件神奇无比的武器,那就是“胸怀理想,利剑在握”,也就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意志和蕴含于《马赛曲》中的精神。
法国人笃信这种意志和精神法力无边,它足以使法兰西挫败强敌。依靠这种精神,法国复活了对自己的信心。就是这种精神,使法兰西军旗高高飘扬,使法兰西军号嘹亮,使法国士兵斗志昂扬。他们深信,如果另一个色当战役的日子来临,这股激情一定会指引法兰西走向胜利。
这种神奇的精神和意志,延伸到军事领域,便变成了进攻的理论。
进攻派的学说源出于陆军大学。这一学府乃是法国军界的英彦俊杰荟萃之地。校长福煦将军是法国军事理论的一代宗师。他有两句名言,一是“克敌制胜的意志是胜利的首要条件”,即“胜利即意志”;另一句是“一场胜仗就是一次不服输的战斗”。
他将这两句名言运用到实战中,就成了他日后在马恩河发出的那道蜚声一时的进攻令。当时的形势要求撤退,但他却攘臂挥拳,咆哮如雷地吼叫:“进攻!进攻!”
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在按照陈规看来已吃败仗的时候还要向前进攻,他的回答是:“为什么?我也搞不清楚。为的是我部下的士兵,为了我有一个意志,再加上还有一个上帝。”
不过,福煦也提出警告,认为那种光凭士气便能克敌制胜的想法乃是一种“幼稚的见解”。在他的讲演里,以及在他的战前的《战争原理》和《作战指导》这两部著作中,他都从玄而又玄的凌空翱翔中急转直下,降落到战术的地面上来,细说前卫部队的布置、安全措施或警戒部署之必要,火力诸要素,服从与纪律之必需,等等。
然而,他的桃李们醉心倾慕的不是他的战术,而是他所启示的意志的奥秘。陆军部作战处长达朗松上校,尤其如痴如狂地信奉他的那些原理。这位“心肠火热、才华出众”的军官,大谈特谈的是冲动,而对安全却只字不提。他在陆军大学作的两次演讲,把福煦的理论发挥到了极致。他的演讲好似电流,触动了听众的心弦,让他们激动,让他们倾倒。
这位上校在如醉如痴的听众面前祭起了“胸怀理想,利剑在握”的法宝,向他们指明法兰西的制胜之道在于殊死进攻。唯有这样的进攻才能成为克劳塞维茨所说的决战,把决战“进行到底是战争的根本任务”。
这样的决战,“一经交火,就不容三心二意,而必须全力以赴,死拼到底,把人的耐力发挥到极限。”夺取主动是必要的条件。要取得行动自由,全靠强使敌人接受己方意图,而不必费心去对敌人的意图作出判断。
这套理论在总参谋部产生的影响非同凡响,法国总统宣布:“唯有进攻才与法国将士的气质相称……我们决心已定,要一往直前,迎战敌军,毫不犹豫。”于是,防御战略被忘怀,被放弃,被抛到九霄云外。
这套理论,体现在用作指导实战的《野战条例》之内。法国政府于1913年10月颁布的新的《野战条例》,是法国陆军训练和指挥的圭臬。
这部条例一开头便是豪言壮语,气概不凡:“法国陆军,现已恢复其传统。自今以后,除进攻外,不知其他律令。”然后开列8条军令,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决战”,“锐意进攻,毫不犹豫”,“勇猛凶狠,坚忍不拔”,“摧垮敌方斗志”,“无情追击,不顾疲劳”。
条例把防御战踩在脚下,不屑一顾。
它宣布,“唯有进攻战才能达到积极的战果”,“军心士气重于一切,一切战争都是军心士气的较量。一旦失去征服敌人的希望,失败便不可避免。胜利并不归于蒙受伤亡最少的一方,而是归于意志最坚强、士气最旺盛的一方”。
整个条例一言以蔽之,就是法国军官团所津津乐道的一个词:“勇敢”,或者说是“有种”。1914年的法国军队,就是在这面“勇敢”的大旗下开赴战场的。
法国人全神贯注于打进攻战,可其地理形势却依然需要法国采取防御战略。
1911年,有人在最高军事会议上作过最后一次努力,要使法国遵循一条防御战略。力主此议者是身居要职内定战时要出任总司令的米歇尔将军。他是最高军事会议的副主席,是陆军中地位最高的人。他在一篇把施利芬意图反映得一清二楚的报告中,提出他对德军可能采取的进攻路线的估计,并且提出他的反击方案。
由于德法共同边界的地形陡峭,加上法国在边界沿线布有防御工事,所以他坚决认为,德国人如在洛林作战无法取得速战速决的胜利。取道卢森堡和马斯河以东贴近卢森堡的一小块比利时领土,也不能给他们所偏爱的包抄战略提供充分地盘。唯有借助比利时全境,德国人才能搞成一场“即刻的、无情的、决定性的”进攻战。他建设在凡尔登—那慕尔—安特卫普一线布列百万法军迎击德国人,法军的左翼,跟施利芬的右翼一样,必须把衣袖拂及海峡。
很显然,米歇尔的计划属于防御性质。这份计划上报之后,陆军部长梅西米把它当作“有如痴人说梦”。身为最高军事会议的主席,他不仅准备扼杀它,并且马上找到最高军事会议的其他大员商议,要摘掉米歇尔的乌纱帽。
梅西米是个生气勃勃、精力过人而近乎粗野的汉子。他脖粗脑袋圆,眼睛炯炯有神,说话声如洪钟。他曾是一名军官,后改行从政,扶摇直上,怀着一腔补偏救弊、除旧布新的热忱进入陆军部。在他1911年6月30日被任命为陆军部长之前的4个月中,这个职位已经四易其人。在战争随时都会爆发的关头,他发现即将肩负总司令重任的米歇尔竟然是个“踟蹰不前,优柔寡断,不堪胜任那顷刻间就要加委给他的重任之辈”。这么一个人处在这样的位置上,乃是“国家的危险”。米歇尔这份“痴人说梦”的计划,正好提供了一个除掉他的口实。
可是,米歇尔不肯离开,他要先向最高军事会议提出他的计划。最高军事会议的委员集中了法国的第一流将领:加利埃尼,是位功勋卓著的将军;波,是个亲身经历了1870年之战的独臂将军;霞飞,是个沉默寡言的工程兵宿将;再加上豪爽而歪戴军帽的总参谋长迪巴伊。这几位将军,1914年时都统率重兵效命疆场,其中两位还成为法兰西元帅。他们中没有人支持米歇尔的计划。
一位出席会议的陆军部军官说“讨论这份计划是毫无意义的。米歇尔将军神志不清。”
正确的东西被否决了。米歇尔为了自己的洞察力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他被解除职务,降为巴黎军事长官。
梅西米狂热地扼杀了米歇尔主张打防御战的异端邪说之后,便开始为打赢进攻战尽力装备陆军。但是,这一回却轮到他碰壁了。他未能使他最殷切希望的事情——改变法国军装的目标变成现实。
1912年,法国兵的穿戴仍然跟1830年的穿戴一样,蓝色军上装、红军帽、红军裤。1830年步枪子弹的射程只有200步,军队都在近距离交战,根本用不着隐蔽。但如今不同了,鲜艳的服装无疑给敌人提供了标靶。他决心使法国兵同其他国家的军队一样,穿戴不再那么显眼。他提出一个方案,要把军服改成蓝灰色或青灰色。
不曾想,这一提案立即招致了一阵来势汹汹的抗议。事关陆军荣誉和传统,他们在换下红军裤这件事上寸步不让。
陆军的捍卫者们宣布:“取消一切鲜明的色彩,一切使士兵仪容生气勃勃的条件,是违背法国人的爱美观念和军队职能的。”
“取消红裤子?”一位前任陆军部长在议会上大声疾呼,“绝对不行。红裤子便是法兰西!”
梅西米后来写道:“那么盲目、那么愚蠢地死抱着一种颜色,又是所有颜色中最显眼的一种,自当招来惨重的后果。”
在解除了米歇尔的职务之后,梅西米需要物色一位可以接替他的人选。他打算使这一职位具有更大的权力,把它跟总参谋长的职务合并起来,同时撤销陆军部的参谋长一职。这样,米歇尔的继任者将是一个集大权于一身的人物。
梅西米首先选中的是戴着一副夹鼻眼镜、老成持重、勋业彪炳的老将加利埃尼。但被婉言谢绝了。
接下来的第二个人选是波将军,但他提出一个条件,凡是担任较高级指挥职务的将军都要由他本人遴选提名。政府敬佩他的开诚布公,却碍难接受他的条件。梅西米再向加利埃尼请教,后者推荐了以前的部下,说此人“处事冷静,有条不紊,头脑清晰,准确不误”。于是,这一重任便托付给了霞飞将军。
年近6旬的霞飞将军,身材魁伟,大腹便便,面容丰腴,点缀着浓浓的髭须和两道粗眉;肤色白嫩,两眼碧蓝安详,目光诚挚恬静,其模样活像个圣诞老人,因此被称为“霞飞老爹”。他既不是出身豪门,也是不著名的圣西尔军官学校的毕业生。他的身份是工程兵军官。在军界中,这一行当不是产生将帅的地方。他以往军事生涯的特色便是在每一个岗位上都不声不响,恪尽职守,干练有为。他当过连长,当过参谋,当过教官,当过师长,1908年担任兵团司令、工程兵总监。在被梅西米选中前的职务是后方勤务总监。
他为人稳重沉着,丝毫不动感情。他的性格的突出之处是木讷少言。这种性格和他庞大安详的躯体,令人一见便会信心倍增。
霞飞对自己同样有着无比的信心。他的副官曾问他,战争是否会爆发。
“我认为这不成问题。”霞飞回答。“我一向是这样看的。战争是要来的。我要指挥作战,我要取得胜利。不论干什么,我都克竟其成,就像我以前所干的一样,这一次也会如此。”
“要是那样,你就会有一支元帅权杖了。”副官说。
“对!”霞飞措词简洁,语气肯定地回答。
总参谋部托庇于这位巍然屹立、不怕风吹浪打的人物,开始全力修订《野战条例》,用新的精神重新训练部队,并制订新的作战计划,以取代已陈旧过时的第16号计划。
参谋人员奉为导师的福煦已离开陆军大学,晋级升迁,在野战部队任职,现坐镇南锡,统率第20兵团守卫着这一带的国界。不过,他给总参谋部留下了一批门徒,这批人构成了霞飞的左右亲信;他还留下一份战略方案,这份方案也成了第17号计划的轮廓。
第17号计划于1913年4月制订完成,未经讨论,也未征求意见,便于5月份与新的《野战条例》一并获得最高军事会议的通过。
该计划跟《野战条例》一样,开头是一句铿锵有力鼓舞人心的话:“在任何情况下,总司令都要求我全军将士奋勇前进,齐尽协力,对德军发动攻击。”
该计划说明法国的行动由两方面的重大攻势组成,即由对梅斯至提翁维尔一线德军筑垒地区的左侧和右侧的攻势组成。右翼,即梅斯以南地带的攻势,要直接向东进击,越过旧日的洛林边界,同时在阿尔萨斯发动助攻,以便使法军右翼立足莱茵河畔。梅斯左面的攻势,也就是其北面的攻势,或向北进攻,或在敌人侵犯中立的比利时的情况下,向东北方进攻,穿越卢森堡和比利时的阿登山区。总的意图是,向莱茵河挺进,同时把进犯的德军右翼从后方予以切断,使之孤立。
为此,第17号计划把法国的5个集团军部署在从阿尔萨斯旧省的贝尔福直到伊尔松一带的国境线上,法比边界的1/3是在这道防线内的。比利时国境线其余的2/3,从伊尔松到海边一段,则不予设防。
尽管越来越多的情报表明,德国人要用强大的兵力实施右翼包围,法国以采取守势为宜。但是,法国总参谋部对此一概置之不理。
因为他们的全副心思和全部希望,如同他们的训练和战略一样,都定在打进攻战上。他们断然决定,不防守法比边界。他们坚决认为,如果德国人把他们的右翼延伸到佛兰德,他们中路的兵力就会异常单薄,法国人就可以“把他们拦腰切断”。德军如果在右翼投入大量兵力,法国对德军的中路和左翼就会具有优势兵力。用副总参谋长德卡斯特尔诺的话说就是:“对我方越是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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