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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网红的金蝉脱壳
书名: 密语 作者: 李晓平 本章字数: 12591 更新时间: 2024-12-30 16:48:04

从医院回来后,楚河就直接走进了杨测办公室。

与杨测同屋的刑警,正在电脑前忙着什么,见楚河走了进来,他头都没抬便说:“你找测哥吧?他出去了,再不,你给他打电话吧!”就好像他的脑门上也长着眼睛似的。

楚河说了声谢谢后,就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很快,电话里就传出杨测的声音:“大河,我在银行呢,你有事吗?”

楚河说:“伍秋月的交通事故的卷宗是不是还在你这里呢?我想再看一看。”

杨测说:“就在我抽匣里呢,我的抽匣没锁。”

楚河挂了电话,便冲那位依然埋着头的刑警笑了一笑,打开杨测的抽匣,拿出了那本卷宗。楚河拿着卷宗刚要离开,那位刑警抬起头说:“那个卷宗你在这里看可以,要是往出拿最好等测哥回来!”

楚河只好又坐下了:“那我就在这里看吧!”

借着电脑屏幕的遮挡,楚河快速地将卷宗用手机拍了下来,一边拍,一边转发给冷天龙,同时还要提心吊胆地防着那位刑警,很快就忙出了一身的汗水,幸好那位刑警并没有真的在额头上长着眼睛……从杨测那里出来,楚河就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开始转录伍秋月在《十点夜话》里留下的那段录音,刚刚把所有的录音资料全都传给冷天龙,杨测就来找他了。楚河赶紧摘下了耳机,看着杨测傻笑。

“你忙什么呢?有什么新发现没有?”杨测疲倦地坐了下来。

楚河失望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就像一个无头的苍蝇,只能四处乱转,越转越蒙。对了测哥,你看看这段视频算不算是一个新发现?”

楚河打开一段监控视频,那是从一个安在路边电线杆上的监控探头里截取的,镜头里没有声音,只见唰唰的雨幕下空空的城郊公路上,时而驶过一辆车……

“这是什么?”杨测凑近电脑看了一眼。

“这是伍秋月事故现场的监控视频。测哥你看这上面标注的时间,这辆黑轿车在这个摄像头下经过时,时间显示是22 :15 :13,等这辆红轿车驶过来时,时间显示是22 :16 :23。如果头一辆驶过的是吴柳叔叔驾驶的轿车,那这辆红色的轿车就应该是伍秋月驾驶的轿车了。如果事故发生的时间真的像吴叔叔所说的那样,是‘十点十七分’左右,那就任何疑点都没有了!”

杨测看了一会,又奇怪地看了楚河一眼:“这没有什么问题呀!我们已经去现场反复测试过了,这两辆车从这个监控头下经过后,按照当时的车速计算,到达事故发生地的时间,刚好与吴叔叔所说的事故发生的时间吻合。”

楚河再次点击影像播放,又点了一下后退键:“可你再看,在这两辆轿车驶过监控镜头的大约六分钟之前,也驶过来一辆和吴叔叔的那辆黑轿车几乎一模一样的轿车,你看看时间,显示的是22 :09 :32,这辆车又是怎么回事?”

杨测一惊,马上夺过鼠标,再次回放视频:“可不是,这不是又有一辆过去了吗?要是这样就解释通了!如果这辆车才是吴叔叔驾驶的轿车,那么头一辆车里坐的人,就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了,他们不仅有充足的时间制造这个事故现场,也能顺利从其他道路逃离。咱们刑警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两辆轿车上了?”杨测说着就打了楚河一下,“你小子,还说没有什么新发现呢,这就是新发现啊!”

楚河笑了:“我以为你们全都发现了呢!”

杨测说:“这些天我一直在纠结这件事呢!如果伍秋月是被人谋杀的,那么到底是谁制造了那个假现场?伍秋月再怎么幼稚,也不会帮助嫌疑人亲自把车开到现场吧?这辆车一出现,就什么都能解释通了!”

“可是这两辆黑轿车,在影像里看起来,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呀!到底哪一辆才是吴叔叔驾驶的那辆车呢?”

杨测说:“那就得看这起事故到底是如何定性的了,如果真的定为自杀,那吴叔叔就不会说谎,要是那样,他就应该坐在后一辆车里;反之,如果这起交通事故最后定性为他杀,那吴叔叔到底说了什么话,就犯不着劳时费力地分析它了。”

楚河皱着眉头说:“照你的意思吴叔叔也可能具有犯罪的嫌疑?”

杨测说:“在没有发现足够的证据之前,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任何没有证据的猜测,全都是屁话。’这可是庄队的口头禅。”

见楚河发呆的傻劲儿又来了,杨测立即拍了拍他:“行啦行啦!坐在这里想破了脑袋也是无济于事的,咱们不如再去现场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一辆车逃离时的轨迹。”

“现在就去吗?”楚河站起了身。

“现在还不能去,你得帮我看一样东西。”杨测按住了楚河,同时打开了随身带来的档案袋。

“对了,测哥,你刚才去银行干什么了?”

“当然是查案啊!”杨测从档案袋里拿出两张照片。

楚河迷惑地看着那两张照片,指着其中的一张说:“这张照片不是半夏通缉令照片吗?”

杨测说:“你再看看另一张,你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楚河仔细看了看这两张照片,摇了摇头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杨测说:“你别那么自信好不好?再仔细看看!这两个人长得多像啊!”

楚河飞快地用扫描仪把两张照片扫到了电脑上,很快,电脑里就出现了大量信息。楚河一边用鼠标点击,一边说:“这两个人虽然长相酷似,但稍稍仔细比对一下,就可以看出,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这个半夏就不用说了,我这段日子只要有时间,都会到人脸识别系统里去比对她的,虽然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一条能够匹配的信息,哪怕相似度较高的也没有,但我对她却是越来越熟悉了。而另一个嘛!你看,这个女的叫张英,家住瑶城西河办事处一街三委,你再看看,这是她的出生日期,年纪嘛!正好比这个半夏大三个月零三天。”

杨测说:“行啦,不用继续往下说了,这些资料我都已经查过了,我让你看,就是想问问你的第一感觉,如果仅凭肉眼去看这两张照片,你能不能把这两个人弄混?”

楚河一笑:“我当然不会弄混的,可别的人我可不好说,但我猜测,大多数人都应该会弄混的。”

杨测说:“我刚才到银行,就是去查阅这个张英的银行流水信息去了,有一个细节,我觉得很蹊跷。这个张英曾在去年十一月份和今年二月份,先后在安岭地区的一个叫阿拉木的地方,办理过一张工商银行卡和一张邮政储蓄卡。而且这两张银行卡里全都有存取款流水产生,数额也全都特别大。”

楚河迷惑地问:“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杨测说:“我是通过调查半夏的社会关系,才注意到这个张英的。她是半夏的堂姐,几年前倒是与半夏有过交集,但这几年,她们就一直没有什么来往了。”

楚河傻傻地看着杨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个张英,并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吧?人家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到处走,哪怕走到了国外,别人也管不着吧?”

杨测说:“你若是知道了张英的情况,就一定不糊涂了。这个张英,是个高位截瘫的残疾人,已经卧病在床十几年了。她不仅从未去过安岭,也没有任何亲属在那里居住。”

楚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这个半夏有可能冒用了张英的身份证?”

“刚才,我已经把这个情况向庄队汇报了,他听了非常高兴,说这是这几天以来所收到的最令人兴奋的消息。你等着吧,我估计庄队很快就会派人去安岭深入彻查了。我刚才查阅了一下,那里是一个林区,人烟稀少,漫山遍野都是树林。如果庄队派我去,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呀?”

楚河立即像个孩子似的兴奋起来了:“当然愿意了!只要和测哥在一起办案,哪怕到天涯海角,我都愿意去。”

杨测突然矜持起来:“你要是真愿意和我一起去,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楚河的兴奋之潮依然汹涌着。

“在去安岭之前,你得先回你爷爷家一趟。”

那些刚刚涌起的潮水,终于退回去了,楚河低下了头:“测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现在咱们这么忙,你还是让我缓一缓再回去吧!”

幸好这时,楚河的手机响了。楚河说了句“是冷天龙打来的”,就接听电话,里面清晰地传出了冷天龙的声音:“你在哪里?说话方便不方便?”

楚河冲杨测眨了眨眼睛:“方便,就我一个人。”

冷天龙突然兴奋起来:“重大发现!”

楚河一愣:“什么重大发现?”

“你快来吧,电话里没办法说。”

还没等楚河说什么呢,电话就被挂断了。

楚河看了杨测一眼,杨测就一翘下巴说:“未来的准中队长召见,你就快点去吧!正好试试那辆越野车。”

两个人从公安局的大楼里走出,走到一辆越野轿车旁边。杨测把一把钥匙交给楚河说:“这辆车,我已经试过了,和新的没啥区别,你就放心开吧!”杨测说着,就向自己的车边走去。

楚河奇怪地问:“测哥,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杨测说:“我想再到那个交通事故现场去看一看,那我就先走了啊。

有事电话联系吧!”杨测话还未说完,人已经钻进了车里,很快,他的车就驶离了公安局的小广场。

楚河看着杨测的车走远,刚要上车,突然看到云落从另一辆车后面转了出来,她的腋下,永远夹着一个档案袋。

楚河问她:“你要去哪里?”

云落没说话,一开车门,就上了越野车,坐到了副驾驶位。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你这辆车不错呀!要是没听到测哥的话,我一定会把它当成新车的!”

“二手的,是测哥的一个朋友的,刚买回来,因为欠了债,就要卖。”

云落埋怨地瞪了楚河一眼:“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买了新车,怎么不向我汇报一声?”

楚河也系上安全带:“这不是正准备买呢,钱还没付呢。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云落翻了楚河一眼:“我又不是没有车,干啥让你送?”

楚河不解地看着云落:“不用我送,那你干啥坐到了我的车里?”

云落左顾右盼:“既然是重大发现,我当然得亲临现场去了解一下了!”

“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楚河惊讶地说。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这还用偷听吗?从门口路过时正好听到了,你平时说话的嗓门有多大,你自己还不晓得吗?楚河同志,不是我批评你呀,往后再获得了什么重要线索,千万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可别像冷天龙似的,再玩什么独行侠了!血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楚河只好启动了车:“知道了,领导!”

医院病房前,永远坐着大壮和那个便衣,他们也永远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每人拿着个手机,并排坐在门前的靠椅上。

见云落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两个便衣的眼睛全都一亮。

“云大侠,今天你也有时间到医院来了?”大壮讨好地说。

“你们来得正好,刚才又有几个哥们来看冷队了,带来了好多水果,我们正愁怎么吃呢!”另一位刑警也不甘示弱。

对于两个人的殷勤,云落却是一副毫不领情的样子,只是冲他们一翘下巴,才说:“我可不得意那玩意儿,还是留着你们慢慢享用吧!”

楚河和云落走进了病房,冷天龙立即坐起来。

楚河压着嗓子问:“什么重大发现?”

冷天龙看了看云落,欲言又止。

云落翻了冷天龙一眼说:“至于吗?神秘兮兮的。三个臭皮匠,咋的也能胜过你这个诸葛亮吧?”

冷天龙这才打开手机里的录音。手机里,立即传出一个女孩儿稚嫩而冰冷的声音:“我所讲的故事相当诡异,保准你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我要特别声明的是:我所讲的故事保准是真实的,而且是正在发生的。”

云落呲了两下鼻子说:“这不是《十点夜话》互动节目的录音吗?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发现呢!有什么问题吗?”

冷天龙又快进了一下,再次播放。手机里,女孩儿稚嫩而冰冷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不瞒你们说……我……我就是伍秋月,我现在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死亡……真的好美……”

云落不耐烦地说:“这些录音,我们全都听了好几遍了。你还反复放它做什么?”

冷天龙说:“我的重大发现,就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它根本就不是伍秋月的声音,而是半夏的声音。你们仔细听听,虽然她在极力地模仿伍秋月的声音,但还是能听出来就是半夏的声音。”

云落一惊:“你是说,是半夏冒充伍秋月给电台打了电话?”

“不瞒你说,我窃听过伍秋月和半夏的通话,她们两个人的声音尽管很像,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细微的不同。云落,你不用不相信,我的‘第三只耳’真的很灵敏的,不亚于你的狗鼻子!”

楚河立即帮腔:“他的耳朵真的很灵,应该不会听错吧?”

冷天龙应声摆了两下会动的大耳朵。

楚河兴奋地说:“如果这段话真的能确定就是半夏说的,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这个伍秋月真的不是自杀?”

云落摇了摇头:“仅凭这些录音,还是不能认定案件的事实。法律上不是规定了嘛,录音资料虽然可以作为证据使用,但要分情况而定。

如果只有这一单独证据,而没有其他证据佐证,它的效力还是有所欠缺的。想让这个证据真正发挥作用,还得找其他的证据来佐证。”

云落的话,就像一盆冷水,顿时把冷天龙的热情浇没了,只见他颓然向后面靠去,不得不点了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要是仅凭这些录音,哪怕最后抓到了半夏,检察院那一关,也还是很难过的,咱们还得找其他的证据。”

云落也叹了口气:“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抓到这个半夏。”

冷天龙摇了摇头:“如果证据欠缺,抓了她又能怎么样?就凭传销又能治她多大的罪?假使那些袭击我的人,真的是她指使的,如果她死不承认,大家还不是白忙活?”

云落安慰他说:“不要这么灰心好不好?你忘了测哥是谁家的小谁了?只要抓了半夏,然后让测哥审,我就不信她不招?”

冷天龙不再说话,而是灰心丧气地又戴上了耳机,看起二少爷的直播了。

云落瞄了手机一眼,微微一笑说:“冷大侠啥时候也成了别人的小粉丝了?”

冷天龙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依然听得专心。

云落轻蔑地皱了一下鼻子:“还说自己有‘第三只耳’呢!”

楚河替他解释:“人家不是戴着耳机吗?”

云落有些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瞪着楚河:“咱们真的都很闲吗?既然人家都玩起直播了,咱们俩还傻坐在这里做什么?”

楚河站起身,想走,又担心冷天龙还有什么事,正犹豫不决地看着冷天龙呢,只见冷天龙脸色突变,飞快地向他们摆了摆手,一下子拔掉了手机上的耳机,同时快速地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手机里立即响起了小鲜肉二少爷在直播间里和观众连麦的声音。

小鲜肉二少爷:“这位家人,我是二少爷,你怎么不说话了?请问您把电话打进来,需要二少爷帮你做什么呀?”

隔了半天,连麦的女人才有气无力地说:“我叫小软,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连续好几天,总是做同一个梦,一个非常可怕非常可怕的噩梦。你们这里不是二少爷解怪小屋吗?我打电话进来,就是想请二少爷帮我解一解这个梦。”

小鲜肉二少爷:“小软,你别着急,二少爷解怪小屋,就是专门帮咱们家人化解各种怪异问题的,解梦更是我二少爷的强项。你慢慢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女人依然有气无力:“我梦见自己被前男友追杀,他不仅拿着一挺机关枪四处找我,还找了好多好多的帮凶,四处围追堵截我!我没有办法,就躲到了一个老窝棚里,这个老窝棚里面一点儿吃的都没有,梦里的我总是很饿,很饿……我每次醒来,都是被饿醒的!二少爷,你一定帮我好好地解一解这个梦,我……我……都要被这个噩梦弄得崩溃了,求二少爷快点救救我!”

小鲜肉二少爷:“我明白你为啥总做这样的梦了!你每天都做这样的梦,其实跟你的睡眠质量有直接关系,由于大脑无法进入深度睡眠,才导致产生了很多不真实的感觉,你越是放不下,就会越严重,这样就会进入一个恶性循环中。其实最好的方法是放下心理包袱,到外面有阳光、环境好的地方,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让身体疲劳一下,睡觉前再洗个热水澡,听听催眠曲,这样你就会有深度的睡眠。我保证:你一旦休息好了,噩梦也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女人:“谢谢二少爷,我会照着你所说的试一试的……”

小鲜肉二少爷:“好了,家人们,小软的问题我们解决了,我们也希望可爱的小软能尽快从她的噩梦里走出来!好了,现在我们就连线第二个打电话求助的家人,这位家人,你好……”

小鲜肉的直播还在进行呢,冷天龙却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打开柜子就忙了起来。

云落惊讶地问他:“你要做什么?”

冷天龙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兜子,拽出里面的衣服,当着云落的面,动手脱身上的病号服,嘴里说:“来不及和你们解释了,必须马上行动。”

楚河不安地问:“这怎么行?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

冷天龙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咱们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必须马上实施抓捕,再晚一会儿,就真的来不及了。大河,你马上给测哥打电话,让他立刻叫上几个人,到瑶城西商场的岔路上等我。对了,让他们全都带上武器!”

可楚河只是满脸迷惑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冷天龙的眼睛突然一立:“让你打,你马上就打,你还想不想成为我们一中队的一员了?”

楚河慌忙拿出手机,到旁边打电话。

云落说:“你再怎么着急,也得把事情说明白了呀!不然不仅医生们不会让你出去,我也不会让你出去的!庄队知道了,也会批评我们两个的。”

冷天龙穿完裤子又穿衣服:“真的来不及了!云落,你今天必须配合我们!”

楚河的电话也打通了:“测哥,冷队让你叫上几个一中队的人,带上武器,马上到西商场的岔路上等他,对,马上!”

云落双手叉腰,站在冷天龙面前,决断地说:“坚决不行!我今天必须得阻止你!冷队长,我虽然知道你这么着急,一定是发现什么重要线索了,你可以把你的发现告诉我们呀!如果真的需要抓捕,我们去抓不就完了吗?无论案子有多重要,也比不上身体重要!我们决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冒险!”

冷天龙刚把衣服穿在身上,便打了两下自己的前胸,压着嗓子急切地说:“我的身体我知道,啥事都没有的。一个小时,云落,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我们肯定回来。”

云落坚决地摇头:“不行,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不能冒险!”

冷天龙系紧了裤带,又去系衣服扣子:“案情就是命令!你还想不想做一个好刑警了?云落,我严肃地和你说啊!你如果还想帮我报仇的话,今天就必须配合我,如果贻误了战机,庄队知道了也会批评你的!”

云落犹豫了,和楚河互相看了一眼。

云落问:“你想让我们怎么配合你?”

冷天龙一边忙忙地穿鞋,一边对云落说:“你先引开门口的那两个鬼头,让我和大河从后门跑出去,然后你再回来,给我们打掩护。你只需要在病房里给我坚持一个小时,我和大河就能赶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有测哥和大河在身边保护我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冷天龙穿戴齐整,拿起随身小包,就期待地望着云落,云落想了想,拎起放在床边的水果篮就向外面走去……此时此刻,两名便衣依然在椅子上坐着。

云落手拎着水果篮,看都没有看他们,就直接向水房走去……大壮问她:“干什么去?”

云落举了举手里的水果篮:“废话,当然洗水果了!”

大壮奇怪地说:“病房里的厕所里不是就有水龙头吗?”

云落瞪了他一眼:“哪个干净的人洗水果,会在厕所里洗的?也就是你这种邋遢的人才能做出这种邋遢的事吧?”

另一位便衣便开玩笑地说:“刚才谁说的呀?不是不得意那玩意儿吗?”

云落又回头瞪了他一眼,继续向水房里走。

云落刚走进水房,就听啪啦一声响,随即就听云落“哎呀”一声。

两位便衣闻声立刻向水房跑去,两个人刚进水房,病房的门就轻轻开了,只见楚河和冷天龙飞快地从病房里出来,又关上门,这才快步向另一个出口走去……

从医院里“逃”出后,楚河就驾驶着他的越野车,载着冷天龙,飞快地向街上驶去,直到驶到了相对车少的街道,楚河才问冷天龙:“到底怎么回事呀?”

冷天龙反问楚河:“你们的耳朵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听出来?”

楚河迷惑地:“你的意思……你又听出什么来了?”

冷天龙说:“那个打电话的小软不就是半夏吗?”

楚河一惊,方向盘一转动,差一点儿把车弄到别的车道上:“她怎么能是半夏呢?听那声音一点儿都不像啊!”

“声音当然不像了,你没听她在捏着嗓子说话吗?”

楚河还是不相信:“你真的确定她就是半夏?”

冷天龙说:“我当然确定了,而且我还知道,她现在藏身的地方在哪里。”

楚河顿悟:“你是说老窝棚?”

冷天龙说:“小软所说的那个老窝棚,一定就是伍秋月奶奶原来住过的老房子!这个半夏实在是太狡猾了!我说她怎么突然就在人间蒸发了呢?原来她躲到了伍秋月家的老窝棚去了!”

“冷哥,你真的没吹牛,的确长着‘第三只耳’!”楚河钦佩地说。

冷天龙得意地扇动了两下大大的耳朵:“自打伍秋月有钱以后,她就把她奶奶接到楼里去住了,但她奶奶的那个老房子也一直没闲着,她经常在那里与别人接头,每次接头前,她使用的暗语就是老窝棚。现在那个地方马上就要拆迁了,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只有几个钉子户在那里住着,但也不是常住,不过是三天两头去照看一下。半夏躲在那里面,当然是连神仙都想不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楚河这才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小软如此冒险地跟二少爷连麦,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知她的同伙,让他们快去救她?”

冷天龙看了一下时间:“如果那个小软真的就是半夏,那她所要传递的一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咱们这里离那个老窝棚的距离有些远,你得快点开!”冷天龙边说边向前边看了看,“前边就是西商场的岔路了吧?不知测哥到没到?”

前边的岔路上停着一辆轿车。

楚河高兴地说:“测哥已经到了,那个就是测哥的车……”

说话的时候,楚河的越野车就驶到了杨测的车前,冷天龙摇开车窗,冲杨测打了一个手势后,越野车就继续向前驶去。杨测的车立即跟了上去。这时,对面驶来了一辆半旧的小轿车,与楚河和杨测的两辆车迎面而过,冷天龙警觉地看了那辆小轿车一眼,只见小轿车的窗玻璃显得非常脏,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城郊的路上飞驰了约有三分钟,就停在了一片树林后。冷天龙走下车,小声地对杨测和他身后的三个刑警说:“这个胡同的尽头,有一幢老房子,半夏很有可能就在那个房子里。”

杨测一惊,立即掏出手枪说:“那个老房子的情况你了解吗?有没有后门?”

冷天龙说:“没有后门,但有一个后窗户,这样,测哥,你带着大河绕到后面去,我带着他们几个从正面进去。”

杨测看了看冷天龙头上的伤,立即否决:“你就得了吧!这事就交给我吧!”说着回头吩咐三个刑警说,“小王,你带着大河从后面绕过去,你们两个跟我从正门进去!”

刑警们立即行动起来。小王领着楚河避开正路,快速向房子后面绕过去,杨测和其他两个刑警向老房子那边潜行……杨测和两名刑警很快就靠近了老窝棚门前,杨测冲其他两名刑警使了一个眼色,有一个刑警便靠近了窗户,杨测和另一个刑警埋伏在门两侧。冷天龙跟在后面。杨测刚刚走到门边,就一个猛踹,撞门进去,老窝棚里破烂不堪,一个人影都没有,桌上放着吃剩下的面包和半杯水,水杯里还冒着热气……床上,堆着被子,杨测掀开被子,在被子下面发现了一个手机。

这时,楚河和刑警小王也从后窗露出头来,杨测冲他们摇了摇头,他们也冲杨测摇了摇头。

冷天龙拿起了床上的手机,看着,想着……杨测摸了摸水杯说:“水还是热的,看来没走多远,再不,我带他们到周围去摸一摸?”

冷天龙摇了摇头说:“刚才咱们来的时候,对面驶来了一辆没有车牌的小轿车,他们一定坐着那辆车逃走了,唉!咱们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时,楚河和刑警小王都从后窗跳了进来。杨测质疑地看了冷天龙一眼说:“你怎么能确定住在这里的人就是半夏?”

冷天龙打开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依然停留着小鲜肉直播的画面,只是画面上标注着:该直播已经结束。冷天龙把手机递给杨测说:“这是一个‘化疑解怪’的直播间。刚才,这个二少爷在直播的时候,半夏就是用这个手机,与这个二少爷连了麦,表面上听起来像是为了解梦,实际上,她已经通过解梦的方式,向外界传递了自己就住在这里的信息。”

刑警小王说:“那还等啥呀?盯住这个做直播的,把他抓了不就行了?”

冷天龙说:“你这话咱们背后说说,也就是了,要是让庄队听见,看庄队骂不骂你?”

杨测也说:“是啊!证据还是不足,即使抓了这个二少爷,二十四小时以后也得把人家放回去。”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特殊细微的声音,刑警们立即噤声,隐蔽,向外面看去,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在院子里露出了半个头,正向屋子里窥视着……

杨测立即飞身跳出后窗,刑警小王见了,也紧随他跳了出去。两个人很快就潜到了男人的身后,男人正往屋里张望,杨测突然飞身一跃,转眼就把男人的两只胳膊扭住了。刑警小王也紧跟着上前,二人把男人扭到了屋子里。

男人立即杀猪一般叫起来:“你们抓我干什么?”

冷天龙踱到了男人身边,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抓的就是你这种鬼鬼祟祟的盗贼!”

男人说:“我哪是什么盗贼呀!我是伍老太太家的邻居,我是来找我老婆的手机的!”男人这才看到冷天龙手里的手机,立即叫道,“你手里拿的手机就是我老婆的!”

冷天龙问:“你凭什么说这个就是你老婆的手机?”

男人说:“这个手机壳还是我昨天刚刚帮她换的呢,对了,你们要是不信,就看看手机屏幕,上面有我的照片!”

冷天龙打开手机,从直播间里退出,果然看到了男子的照片。

杨测这才把男人放开了,同时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说:“对不起,大叔,我们是瑶城刑警,来这里是执行任务的。”

冷天龙说:“既然你说这是你老婆的手机,那它为啥跑到这间屋子里来了?你详细说说,到底咋回事?”

杨测把一把椅子搬到冷天龙的旁边:“冷队,你坐下说,你的伤口行不行啊?”

冷天龙不耐烦地说:“没事。”

杨测回头又对男人指了一下床:“大叔,您也坐下,慢慢说。先说说您叫什么,家住在哪里。”杨测边说边打开执法记录仪,开始录制。

男人说:“我叫马洪彪,就住在胡同旁边的那个‘一面青’的房子里。”

冷天龙疑问地瞪着他:“我原来就是这里的片警,怎么没见过你?”

马洪彪说:“我是前年才搬过来的,虽然搬来的时间不长,但我和伍老太太一家处得非常好,就像一家人似的。你们也看到了,这一片不是正在动迁吗?这里大部分人家都搬走了,只剩下几家还没有和开发商谈拢的,我家也很快要搬了。”

冷天龙说:“你继续说!”

马洪彪说:“伍老太太家搬走后,我就一直没有看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伍老太太的孙女小秋月倒是常常回来取东西,可那天我听人家说,这个小秋月晚上开车时,突然翻车了,撞死了,真是白瞎了那个孩子了。”马洪彪看着冷天龙问,“你若是这里的片警,应该见过小秋月吧?长得那才叫好看呢!小秋月撞死以后,他们家的人就再没有回来过。”

冷天龙不耐烦地:“你别说远了,还是快说说这手机咋回事?”

马洪彪说:“有一天晚上,我下工回来时,突然听到这个屋子有动静,更奇怪的是,屋子里也不点灯,我还以为有小偷进来了呢,就也像你们似的,进来抓贼了。直到进屋才知道,原来是伍老太太的远房侄子从农村来找她们了。她这个侄子,长得黑头土脸的,穿的衣服也都很破烂,一看打扮就知道他家非常穷。他说他这次来瑶城,就是来投奔他姑姑来了,他还不知道小秋月出了车祸了。他让我们帮着打听伍老太太搬到哪里去了,可我们也不知道啊。我就劝他说,既然你是伍老太太的侄子,这幢破房子又闲着没有人住,你不如先住下,慢慢找吧。伍老太太的侄子就住下了。”

冷天龙问:“她侄子长什么样?多高的个子?”

马洪彪比画着:“这么高吧,瘦瘦的。看在老邻居的情分上,我们家每到吃饭的时候,我就会给他送过来一点儿,可没想到,我这么一帮他,就没头没脑了,他竟赖到这里不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伍老太太的这个侄子是个又馋又懒的人,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就那么穷。自从住在这里后,他就整天躺在床上看电视剧,什么都不干。我也劝他出去干点啥,可他嘴上答应着,却始终没看他出去过。我一来气,就再也不给他送东西吃了。”

杨测见马洪彪说得嘴发干,就倒了一杯水给他。

马洪彪喝了水,接着说:“我老婆脑血栓瘫在床上不少年了,因为我白天得出去干活,伍老太太的侄子就总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来我家里找东西吃。我爱人虽然也看不惯他懒,但却心软,总不好意思拒绝他,没想到他竟然蹬鼻子上脸,今天上午,趁着我老婆一不留神的工夫,他竟然把我老婆的手机偷走了。我老婆瘫痪在床,全指着这个手机解闷呢!她明明知道是伍老太太的侄子偷走了手机,也没办法过来索要,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直到我干活回来,她才哭着让我过来找手机。”

冷天龙问:“这个伍老太太的侄子,在和你们聊天的时候,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别的什么话?”

马洪彪说:“我整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和他说话呀?再说,他又那么懒,我一看他就来气,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冷天龙打开自己的手机,翻出半夏的通缉令照片,放到男人的眼前:“你看看,那个伍老太太的侄子,和这张照片上的女人,长得像不像?”

马洪彪看了看手机:“你们还别说,还真的有点儿像,只是她侄子可比这个女人黑多了。”

冷天龙气哼哼地说:“你瞧瞧你,啥眼神儿呀?连男人和女人都看不出来。”

马洪彪惊讶地说:“你的意思……这个女人……就是伍老太太的侄子?她……她不是通缉犯吗?”

冷天龙把手机还给了马洪彪:“好啦,您还没吃午饭吧?我们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谢谢您的配合。”

杨测掏出一张名片,交给男人说:“如果您再看到伍老太太的这个‘侄子’,麻烦您一定立刻给我们打电话。但您注意,千万不要惊动她,也不要跟她说我们来过了。”

马洪彪连连点头:“好的,我一定!一定!”

一场抓捕大戏,就这么有头无尾地结束了。虽然几个当事人自认为瞒得天衣无缝,可庄重还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三个人的鲁莽行径。

“你们可是真行啊!都长本事了是吧?”在又一次专案组会议上,会议刚刚开始,庄重就这么严厉地骂起来了。

听了庄重的话,大家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庄重瞪了杨测一眼说:“我说杨测,你怎么也跟我玩起这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游戏了?他冷天龙无论怎么玩,我都不奇怪。可你这么做,我就奇怪了!你作为冷天龙的兄长,真的没有替冷天龙想过,他这么做会有多危险吗?还去抓嫌犯了!他那刚刚愈合的伤口,随时随地会有裂开的可能!还有云落,你可更有能耐了,甚至都学会演戏了!你们……你们这不是拿着自家同志的性命去冒险吗?”

杨测和云落全都低下头去。

庄重严厉地瞪了楚河一眼,楚河也吓得低下头去。

门突然被敲响了,庄重还未等说“进来”呢,冷天龙就精神抖擞地走进了办公室,他的身后跟着大壮和那个便衣。

庄重一愣:“天龙!你怎么又出来了?”

冷天龙说:“报告庄队,我这回真的出院了!大夫已经同意我回家疗养了。您瞧,这是我的诊断书。”

庄重看了看大壮:“到底怎么回事?”

大壮无奈地说:“冷队长缠住医生就不放了,强烈要求要回家疗养。

最后缠得连医生都没办法了,只好同意他回家养病。您瞧,这些全是医院给开的药。”大壮边说边抖了抖手里鼓囊囊的袋子。

冷天龙瞪着大壮:“你说话别这么夸张好不好?”

大壮只得又解释说:“今天早晨,瑶城医院对冷队长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和评估,医院的几位专家还对冷队长的病情做了会诊,说是鉴于患者的态度,认为他若是回家疗养也勉强符合条件。”

庄重瞪着冷天龙:“啥叫勉强符合条件啊?那不是明摆着你还不应该出院吗?”

冷天龙嘟囔:“再那么躺下去,伤病没好,疯病也该有了。”

庄重说:“你非要回家养伤也不是不行,那你怎么不回家去呀?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说着瞪了瞪两名便衣,“你们两个,最近也不用回来上班了,继续给我好好地看护他。”

冷天龙讨好地一笑:“庄队,您看我来都来了,再需要疗养,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吧?你们这不是要研究案子吗?我最了解情况了,您就让我旁听一小会儿还不行吗?万一你们说的哪个细节能让我想起什么来呢!”

庄重想了想,问大壮:“不需要打吊瓶了吗?”

大壮说:“白天都是口服药,等到晚上再打一个吊瓶就行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家庭医生,到时候会有护士上门服务的。”

庄重说:“那好吧,那你们两个就暂时陪他在这里坐一会儿吧!记住,药一定按时服用。好啦,开会吧!”

庄重的手机突然响了,庄重接过手机,立即兴奋地看了大家一眼,才说:“你的意思是在安岭附近的一个检查站,有人使用了张英的身份证?这么说半夏已经逃到安岭了?好,你们继续给我深查,我会立即派人增援你们的。”

见庄重挂了电话,杨测便把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庄重,庄重突然没好气地冲大家摆了摆手说:“会议先不开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庄重说着就起身走了,脚步显得非常匆忙。

楚河遗憾地看了看杨测:“这么说又没咱们啥戏了,我还等着和测哥一起去安岭执行任务呢!”

杨测说:“派谁去执行什么任务,那是领导们的事,咱们只管干好咱们的工作就行了。对了,你的新警服已经发下来了,就在你的临时办公室里,你一会儿抓紧试一下,要是哪儿不合身,就告诉我,我让人帮你调换。我得去查一份资料,抓紧回办公室了啊!”杨测说完,就快速走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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