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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遗事,夜半歌声
书名: 猎罪者:我在重案队的日子 作者: 刑警万安 本章字数: 6042 更新时间: 2023-12-28 17:25:30
7月25日,立秋后的第二天。
安琪生如往日那般早上6点起床,穿戴整齐,朝气满满,然后天南地北地跑业务,直到下午5点钟,根据公司苟经理的安排,来到东城区福政路37号,一栋历经沧桑的民国别墅。
这栋别墅原名瑞公馆,当年是国民党要员的官邸。由于战乱和一系列历史原因,瑞公馆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没有人再敢住在里面,于是便成了东海市远近闻名的凶宅。
按照安琪生的思路,肯定是离凶宅越远越好,奈何今天日子特殊,有一位总公司的大人物要来这座凶宅搞活动。大人物就是集团新任理事陆茵,全权负责坤德集团的凶宅项目。
整个东海市有三千多套出过人命的凶宅,而且每年以一百套左右的速度在增长。这些凶宅无人问津,被人避之不及,坤德集团以低廉的价格收购,加以包装,重新销售,从而获取暴利,这也是坤德集团预计利润最大的增长点。
唯一的难处在于,如何说服客户心甘情愿购买、租住这些凶宅。该项目由杨君松提出,从立项到实施历经多年,一套凶宅都没卖出去,租赁情况也不容乐观,眼看是个好项目,却亏了很多钱,导致坤德集团内部流言四起。杨君松设计出了一套解决方案,结果陆茵作为该项目的新任负责人,今天却要大展身手、横插一刀。
拍卖行事件后,葛峰怀恨在心,对苏坤德展开了猛烈攻势,近乎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企图夺权篡位。坤德集团外,更有竞争对手虎视眈眈。这时的坤德集团,可谓内忧外患不断。
陆茵身为坤德集团的一方诸侯,无疑是一个香饽饽。葛峰和苏坤德都想争取、拉拢陆茵,可陆茵却态度暧昧,谁都不得罪,试图借凶宅项目一炮而红,待价而沽。
前有因,后有果。在高人的指点下,陆茵决定借助网红直播带货的模式,亲自去凶宅直播试睡,这样做,一是可以借助凶宅博人眼球,提高该项目的知名度,把自己打造成网红,毕竟现在流量就是金钱;二是通过直播试睡,可以打消购房者的偏见,让凶宅量价齐升;三是经过一番炒作,既能堵住坤德集团内部的悠悠众口,又能借以抬高自己的身价。如此精于算计,可谓一石三鸟。
好巧不巧,陆茵看中了安琪生负责的福政路37号瑞公馆。
黄昏,天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
天气闷热,热得树上的蝉儿声嘶力竭。
空气中隐约有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一场暴雨眼看就要来了。
安琪生早早来到瑞公馆大门外的福政路上,等候陆茵大驾光临。
远远望去,瑞公馆背靠东平森林公园,毗邻浦江,是一座掩映在绿茵里,中西合璧的经典民国别墅。别墅主楼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共二十二间房,当年曾被评为东海市十大洋房之一。
瑞公馆红砖褐墙,古朴文雅、柔和凝重,玄关处吊灯样式简约,二楼弧形阳台视野更开阔,别致的空铸梅花窗栏,室外草坪一角,布置有小桥流水,彰显着曾经主人的品位。两条鹅卵石铺砌的小路,一条通往福政路大街,一条通往森林公园,位置幽雅清静。与其说陆茵无意中选择了瑞公馆,不如说他看中了这个东海市知名洋房别墅的潜在价值。
不过由于年代久远无人居住,褐色的外墙上爬满了细密的青藤,仿佛一根根从地狱探出来的触须,要把瑞公馆拽回地狱。入目处皆是浓郁的青色,如今分明是炎炎夏日,可瑞公馆给人的感觉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
安琪生掏出手机看了看,将近下午6点整,正是大地阳气消亡的时候,按照师傅的讲法,在阳气消亡的时候进凶宅,尤其是这种怨气极重的大凶宅,凶多吉少。
正当安琪生胡思乱想之时,一辆骚包的粉色英菲尼迪停在了他面前,副驾驶门被推开,下来一个文质彬彬的助理,小跑到后座拉开车门。
陆茵从车上下来,一身粉蓝色西装衬托着高挑纤弱的身材,白皙阴柔的白狐脸,当真雌雄莫辨,不经意间,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傲慢。随着陆茵下来的,还有一只雪白的博美犬,全身肉滚滚的,戴着一副宠物眼镜,尾巴翘得老高,和主人一样。
第一眼,安琪生竟把陆茵当成了女人,而且是很有气质的漂亮女人,可是据他所知,陆茵是个男人啊,难道认错了?更怪的是,谁会给狗戴眼镜呢?
陆茵牵着狗上下打量着阴森的瑞公馆,助理则招呼安琪生过去:“你就是瑞公馆的销售?来,陆总有话问你。”
安琪生确认没有听错,那个漂亮“女人”就是陆茵。他赶紧小跑着迎上去,低眉顺眼,面带微笑:“陆总好,我是安琪生,叫我小安子就行了,苟经理让我在这儿等您。”
谁知,安琪生还未走近陆茵身前,那只博美犬狗仗人势,跳着脚、歪着头“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吓得他一激灵。
“什么味儿啊,熏死人了。”陆茵拈起兰花指捂住了鼻子,厌恶地避开安琪生,嗓音阴柔道,“好了,君君,乖儿子,乖。”
“对不起,陆总。”安琪生知道自己身上的汗臭和劣质香水引起了陆茵和他狗儿子的不满,往后退了几步,继续觍着笑脸恭维。
“陆总,这个点进凶宅,咱们是不是烧一把香,敬敬鬼神再进去?”安琪生说着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一把香和打火机。
“搞什么飞机?收了收了!”
“陆总,还是烧一烧吧,图个吉利。”
“少废话,收起来。”陆茵一脸嫌弃道,“小钱,赶紧准备吧。”
小钱应了一声,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个手提箱,里面是今天直播用的设备以及陆茵的随身用品。
“小安子,带路吧。”
沿着鹅卵石小路,安琪生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前头带路,后面陆茵牵着狗儿子君君,小钱提着手提箱。路上畅通无阻,安琪生很快走到瑞公馆院门前,推开黑色的铁艺院门,发出“吱扭扭”的声响。
瑞公馆庭院中有一个喷泉水池,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喷泉,彼此对称,中间竖立着白色大理石的小天使雕像。喷泉已经枯竭了,水池里铺满枯叶,几根稀疏的杂草从枯叶中露头,随风而动,呈现出一幅破败景象。
喷泉水池后面种着两棵茂密的槐树,枝叶垂落千条万缕,一簇簇雪白的花朵在枝头绽放,一阵晚风吹来,枝叶随风起舞,像极了女人的头发,沙沙作响,阵阵幽香随风荡漾,槐花飘落下来,落在槐树下成片的野菊花上,让原本嫩黄的色泽更加鲜艳。四五只蛾子在花间嬉戏,如梦如幻,成为院里唯一的异色。
穿过庭院便是瑞公馆的正门,一走近这里,周围温度骤降,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不知哪里来的阴风伴着霉味,一阵接着一阵直往骨头缝里钻,让前面带路的安琪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中暗骂:让你烧香不烧香,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会儿看你怎么死!
狗儿子君君仿佛见了鬼一样,瞪着黑溜溜的圆眼,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夹起尾巴“呜呜呜”地叫着。
“乖儿子,怎么啦?”陆茵发现了异常,任凭他怎么拉君君,君君就是赖在地上畏葸不前。
陆茵没办法,只好让小钱把自己的狗儿子送回到车上。没有了君君的陪伴,陆茵心里空落落的。
陆茵在门口驻足,看见门楣上雕刻着巴洛克式的多曲线纹饰,再打量门后厅内的布置,视线尽头是一个红木壁炉,因为年代久远,壁炉已经发黑,即便站在大厅外也能闻到一股陈腐的味道。
红木壁炉上方,南洋风格复古绿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的是当年东海市名人名媛的聚会场景,画上人物活灵活现,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陆茵看见画的时候,画上人物也在看他,形成诡异的对视。
陆茵缓步走进大厅,顿觉视野开阔,当年这里专门打通了三个房间用来社交和开舞会。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头顶由八十九块色彩不同的玻璃面板拼接而成的巨型天花板,同样精彩的是由六种不同釉面意大利地砖拼成的地板,就连窗户上的印花都是色彩斑斓。
室内陈设极具年代感,柱式水晶吊灯、红木雕花桌椅、装饰有象牙雕刻的留声机、红木基座的铜质电话机,还有绿色的羊绒沙发、暗红色的天鹅绒窗帘,以及空置的紫檀木博古架,无不彰显出富贵。
大厅两边各有一座合抱楼梯,通往二楼和三楼,由红木制成,精雕细刻,如龙盘虎踞,更似鸾翔凤集,可谓巧夺天工。
陆茵审视完毕,向安琪生抬了抬下巴:“说说吧,宅子啥情况。”
“瑞公馆始建于1932年,历时四年建成,占地3200平方米,建筑面积1588平方米,有22间房,民国时期在东海可是有名的豪宅,现在也是东海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宅子的主人是国民政府的一个什么局长,据说在当时呼风唤雨,有钱有势。”
“妥妥的豪宅,怎么就成了凶宅呢?”
陆茵走上右边的楼梯,安琪生赶紧跟上,继续讲述。
“蒋介石败退台湾的时候,那个局长逃去了台湾,据说他最喜欢的三姨太跟他的司机跑了,不过这传说还有另一个版本——陆总小心台阶。”
两人上了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走廊,朝南的一边是一排印花窗户,晚风吹拂进来,暗红色窗帘随风飞舞,哗啦啦作响。
“和凶宅有啥关系?”
“问题就出在三姨太身上。”安琪生眼睛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个三姨太是当红歌女出身,喜爱穿红色旗袍,当时极负盛名,唱得一口好曲儿。局长临走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带走三姨太,三姨太相思成疾,在一个暴风骤雨的夜晚,就在二楼楼梯上吊死了,据说还被野狗叼走了尸体,尸骨无存。红颜薄命,造化弄人啊……”
“嘁,什么造化弄人,都是胡扯淡。”陆茵一脸不屑道,“有钱就有好命,没钱只能等死。上等人,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好比我,有上市公司股份,年入百万……只有下等人,才会相信什么命运,随波逐流。说出来吓死你,光我家君君一年都要花二三十万。”
“轰隆隆!”远处传来一阵雷声,紧接着,一阵疾风吹起了暗红色的窗帘。
陆茵心头一惊,看来今晚难免有一场暴雨。
“这房子不漏雨吧?”
“放心,已经简单修缮过,没发现有漏雨的地方。”
“瑞公馆还有啥奇特之处?”
“陆总,这边走。”安琪生指着窗外,继续讲述道,“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死个把人本来算不得大事,怪就怪在外面那两棵老槐树上。”
“哦,两棵破树,有什么好怪的?”
“陆总您是不知道,槐树是木中之鬼,既能镇宅,也能招鬼,那两棵千年老槐树一雌一雄,是当时有人拍那个局长的马屁,从浙江省郭家坑深山里请来的千年老槐。三姨太死得不明不白,怨气滔天,魂魄吸收了槐树的阴气,竟然变成了厉鬼,每逢暴雨之夜,必定出来作祟……”
“一派胡言,还一雌一雄!”陆茵摘下墨镜,厉声道,“槐树是雌雄同株的,七八月份开花的那是国槐!狗咬汽车——不懂科学。”
“我只是复述一下经过。”
“继续。”
“新中国成立后,这座宅子先是作为东城区房管局的办公室,工作人员经常发现有红衣女鬼出入宅子,猜测是三姨太的鬼魂,觉得这里不吉利,便搬离了这个地方。后来陆续住进来九批房客,都说看见了红衣女鬼,并在之后莫名其妙地死了。”
“怎么死的?”
“有的上了吊,有的煤炭中毒,有的得了重病,有的精神失常……从此,这里便成了东海市最有名的凶宅。”
“打住!今晚,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科学,什么是反迷信主播。”
两人来到卧室门口,陆茵捂着鼻子朝里面望了一眼,先行一步的小钱已经支好直播设备。
这个卧室位于二楼走廊的尽头,就是当年三姨太的房间。三姨太喜欢绿色,整个卧室里面,以绿色为主色调:绿色的窗户和窗帘,绿色的床铺和沙发,连墙壁都是绿色的,可谓绿到了极致。三姨太更爱美,房间里竟然布置了三面镜子。
“陆总,明天一大早各大媒体的记者都会来报道,小费都已经安排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小钱请示道。
“嗯,记住,有钱能使鬼推磨。”
“陆总所言极是。”小钱诚恳道,“真的不要我陪吗?”
“去吧,去吧,区区一个瑞公馆能奈我何?以后凶宅还多着。”
“万一……”
“没有万一。”陆茵自信满满道,“我有高人指点,怕什么。”
“陆总保重。”
“明儿早上再来接我。对了,把我乖儿子君君照顾好。”
“放心,我就是把亲娘老子忘了也要照顾好君君。”
“哎,小钱,那个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小钱长出一口气,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陆茵走进卧室仔细打量一番,不禁皱起眉头,指着房间中央的落地镜:“这是哪个混账安排的,放这么多镜子干吗?”
安琪生心头一惊,抬头看去,除了那面落地镜,床铺两边的墙壁上也各有一面镜子,确实有点多了。
“这里的装修布置都是以前留下的老样子,可能因为三姨太她以前是唱歌的,爱美……我们除了打扫卫生,一样都没动过。”
陆茵神色稍缓,这次直播的旗号是挑战原生态,既然是原来的老样子,确实怪不到安琪生,陆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安琪生脚下跟抹了油似的,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比小钱跑得还快,直至跑到福政路上,瑞公馆里的阴冷感才稍有减轻。
安琪生不敢放松,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根青翠的柳条,在身上拍了个遍,随后像躲瘟神似的,把蔫了吧唧的柳条远远扔开。
“哼,晦气死了。”
忽然,安琪生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瑞公馆,露出一抹疑惑:这里面的布置,跟我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恰好这个时候,阵阵狂风吹来,掀起一片尘土,惊飞公园野鸟,树叶发出飒飒的响声,如泣如诉。
“要下雨了,忘带伞了,我赶紧坐公交车回去。”
安琪生顶着大风快步离开福政路,心里直犯嘀咕。
他身后,森林公园里飞出的一群乌鸦盘旋在瑞公馆上空,“哇哇”叫个不停。
不多久,沉闷的雷声越来越大,似乎要冲出浓云的束缚,撕碎云层,解脱出来。耀眼的蓝光急骤闪过,“咔嚓嚓”的巨雷随之轰响,震得人身心收紧,大地动摇。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陆茵按照直播计划拿上拍摄设备,把瑞公馆从上到下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真是“好主题”碰上了“好天气”,陆茵的凶宅试睡直播仿佛原子弹爆炸,一时间圈粉无数,成了所有视频平台有史以来最火爆的直播间。
眼看着粉丝数量从个位数一下飙涨到上百万,直播间里又是送花又是刷游艇,打赏不断,陆茵更是来了兴致,在经过三姨太上吊的楼梯时,他故意将灯光调暗,再添油加醋地讲解一番,惹得屏幕前的观众惊叫连连。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已是深夜时分。
陆茵志得意满,和几个网络大V说说笑笑便算完成了一大半直播,剩下的一半只需倒头睡觉即可,明天一觉起来就等着采访和庆功,从此一炮而红,走向人生巅峰。
陆茵回到三姨太的卧室,跟直播平台上的粉丝互动一番,便换了睡衣准备入睡,然而粉丝们意犹未尽,还是异常活跃,讨论会不会遇到鬼,会不会看见三姨太。
“我把你,一心一意当达令……”
半夜三更,熟睡中的陆茵忽然在梦里由远及近,隐隐约约听到“咿咿呀呀”抑扬顿挫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唱歌,歌声若有若无,直达灵魂深处。
陆茵从床上惊坐起来,直播还在继续,悠悠的歌声似乎是从卧室外传来。这时,猛地电光一闪,照得屋角雪亮,四周听不到别的响声,只有雷声轰鸣和大雨滂沱。
“你对我,简直一点没反应……”
陆茵惊疑不定地从床上下来,循着声音,打开手机的电筒,拉开卧室门,不料开门的瞬间,迎面撞来强大的推力,差点把他掀飞出去。他好不容易扶门稳住,发现那阵怪力是从走廊窗户倒灌进来的狂风,暗红色的窗帘在狂风中飞舞,如同游荡的鬼魅,影影绰绰。陆茵心里一紧,明明关好的门窗,怎么被大风又吹开了?
“我对你,千方百计献殷勤……”
呜呜乱吼的风中,歌声如影随形。陆茵循着歌声找去,穿过走廊,来到右边的楼梯准备一探究竟,歌声却忽然消失了,只有走廊里的风声还在呜呜作响。
陆茵站在楼梯上朝一楼客厅里张望,下面黑漆漆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又仰头看向三楼,除了窗外风声、雨声、雷声交织成一片,还是什么都没有。
“奇怪,明明听见了。”陆茵暗自嘀咕,准备返回卧室继续直播,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忽然看见另一边的楼梯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正幽幽地望着他。
空灵的歌声,若有若无地从女人那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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