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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山腰上有四顶军用帐篷
书名： 大潮奔涌 作者： 胡志平 本章字数： 7031 更新时间： 2024-07-01 16:56:22

这天下午，路夏在作战室值班，突然电话铃声响了。电话是师部打来的，找路春团长。

路夏忙进内室报告：“团长，师部电话！”

路春出来接电话，电话中传来宋师长的声音：“喂！是路春团长吗？”

路春立即说：“是！师座，有何指示？”

宋师长说：“昨天，我们师部的侦察员突然在你团驻地防区西北角小石庄附近的一个隐秘的山腰上发现了四顶军用帐篷，帐篷附近架有天线，初步确定是一小股日本兵的临时指挥所。在其山脚树林中侦察员还看到了一些鬼子步兵在活动。我们分析认为，有一股鬼子的小部队或者是特种部队已经突破了我军的防线，很可能在后面还会有进一步行动，这批小鬼子有可能是来执行某项特殊任务的。因此，为了我军的安全，师部研究后决定立即干掉这批小鬼子，以除后患。”

路春说：“师座，他们是想来偷袭你们师部的吧？”

宋师长在电话中说：“不知道，他们有这个胆量来偷袭我们师部？这批鬼子昨天刚到，前天还没有发现。现在不管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必须马上把他们干掉！”

接着，宋师长在电话中命令：“现在我命令你团立即派一个突击队去干掉这处日军指挥所。这处日军指挥所目前隐藏在你团的防区内，距离你们团部大约四十里。山脚的鬼子由其他部队去解决，你们得手以后发两颗信号弹通知他们。”

路春手中提着电话来到墙上的大地图边，他很快就在地图上找到了小石庄。

路春听完了师长的安排，立即立正说：“好！师座，我马上执行！立即安排一个突击连去完成这次任务。我们连夜动身，争取战斗在明天上午打响。”

宋师长说：“那好，其他部队负责解决山脚下的鬼子，他们也将在明天天亮前到达指定的埋伏地点。”

路春听了，再次并足立正说：“师座放心！我亲自带人去执行这次任务！”

宋师长听了，说：“好，祝你们成功！”

路春听完了电话，立即通知部队紧急集合。他安排何参谋同行，洪副团长、陈参谋等留守在团部。

为了保证这次特殊任务顺利完成，路春决定亲自上阵。他挑选了一位得力的营长及一位连长共同执行任务。下午四时许，一支由一百五十余人组成的加强连在团部悄悄地集结完毕。

路春亲自检查了这支部队的装备，赵营长还特地带来了六门小钢炮、四挺轻机枪，炮弹、子弹都带了不少。

小石庄离团部仅四十里地，路春对那一带山区也比较熟悉，部队连夜出发，天亮前部队到达了潜伏地点。

天亮了，路春带领赵营长等一行人藏在一块大山石后面的树丛中。路春用望远镜在山腰上仔细搜索，终于在浓密的树丛中找到了那几顶隐藏得很好的深绿色军用帐篷，它们呈菱形排列，路春在镜头中还清楚地看到了一座帐篷门口还站有一位日本士兵。

路春仔细看了一会，又想了一会，对赵营长说：“我真想不明白，这一小股鬼子偷偷地来到我们防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想在我们这儿找条路，穿插过去？赵营长，我们这次行动很要紧，必须成功，这样才能保证山脚下其他部队的进攻顺利进行。你先带领战士们尽量靠近那几顶帐篷，等我们这儿的炮响后，立即冲进去干掉里面的鬼子。我估计鬼子指挥部内部的人不会太多。”

赵营长说：“是！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路春又对身边的黄连长说：“你带几名炮手就隐藏在这儿，六门炮可一列排开，全部瞄准山腰上的那几顶帐篷，到时排炮齐发，一定要一次性摧毁掉那个鬼子指挥部！”

说完，路春低头看表说：“现在七点整，八点整我们准时开炮，发动攻击。现在你们可以行动了，我和何参谋随你们炮队行动。”

说完，路春对黄连长挥手：“赶快行动吧，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

接到命令后，黄连长立即带领几个炮手，在附近找了一个既隐蔽又方便的地方，架起了小钢炮。赵营长率领其他战士迅速地消失在周围的林木中。

路春带领何参谋潜伏在六门钢炮后方，他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清晨，隐藏在林木中的帐篷周围没有什么异象。路春不停地看表，时针指向了八点，他向那排小钢炮走去，举起了手大声地发布命令：“时间到，开炮！”

早已瞄准好目标的炮手们立即向钢炮中填进了炮弹，很快，第一批炮弹猛烈地飞向了对侧的山腰。路春用望远镜观察战况，他清楚地看见有两个帐篷被炮弹击中了，有几个鬼子兵从帐篷中逃出来了。

顿时，周围山林中响起了冲锋的呐喊声。这是潜伏在帐篷附近的赵营长的部队发动进攻了。路春立即拔出手枪对黄连长大声喊：“你和炮手们留下来看守这几门炮，其他的人与我一道上山。”

说完，路春又一次大声喊：“剩下的弟兄们，与我一道，冲啊！”

路春身边的二十多名战士听到号令，从隐藏地一跃而出，他们跟着路春向山腰上的日本鬼子帐篷飞奔而去。

双方士兵已经在进行近距离激烈搏斗，路春一边大踏步地向前跃进一边向鬼子开火。他远远地看见赵营长一行人已经突进敌人的帐篷内，他也率领何参谋一行人一边射击一边向另一个帐篷冲去。在这顶帐篷外，路春看见两位士兵正与两名端了刺刀的日本步兵纠缠在一起，他们在进行近距离的搏斗。路春和几名战士一个箭步，冲到日军士兵面前，大家一梭子子弹就击毙了这两名日军士兵。

路春随即率领几位士兵冲进了这顶帐篷。

这是一座被炮弹击中了的帐篷，里面被破坏得很厉害。一张小桌边趴了一个已经被炸死的日本兵，桌上有一部电台、一个电话机。路春和何参谋进了帐篷正在查看，赵营长快步跑了进来，看见路春立即报告说：“报告团长，山腰上的战斗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后面的帐篷内有一个日本中佐及一个少佐，都被我们的炮弹炸死了，还有七八个日本士兵也被我军士兵击毙，四个帐篷中都已经没有日本士兵在进行抵抗了。”

路春听了，大笑说：“很好！这次偷袭，我们进行得很顺利。赵营长，你赶快向山下发信号弹！然后带领战士们打扫战场、迅速撤离，我估计附近很可能还有日本人的接应部队。”

赵营长说：“这电台怎么办？”赵营长说完拔出信号枪向高空放枪，两颗红色的信号弹立即升上了天空。

路春继续安排：“重要的东西带走！电台带走！文件地图带走！再仔细找一找，然后迅速撤离。不知山下的情况如何了？”

路春与赵营长正在商议，忽然他俩都隐约地听到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枪炮声、呐喊声。路春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对赵营长说：“山下的战斗也打响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路春说：“我们的士兵可有伤亡？”

赵营长说：“我们的部队有两名士兵受了伤，无一人阵亡，几顶帐篷中的鬼子兵都不多，这是个指挥所。我军第一批炮弹就击中了两顶帐篷，剩下的日本兵被我军战士全部消灭了。”

路春说：“你仔细清点一下被消灭的鬼子兵人数！检查一下可有俘虏或活着的鬼子兵，以便弄清日本鬼子这次行动的目的。”

赵营长说：“全部都被打死了，他们都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没有捉到一个俘虏。”

路春说：“都被打死了？可惜了，那就难以弄清这批小鬼子的目的了。”

何参谋此时插话说：“团座，我曾听到镇上的一些山民说过，在小石庄附近有一条药农常走的隐秘的峡谷小道，可以穿过这一带的大山区。小鬼子的密探们很可能也已获知这一消息，我估计，这次他们派小股部队进山，就是为了在此附近寻找这条小路，从而让大部队突破我们的防线。”

路春听了沉默了一会，说：“你说得很有道理，这种情况我们可不能大意！”

接着，路春又问：“这次行动，我们共歼敌多少？”

赵营长说：“初步清点了一下，共击毙日本鬼子二十三人，其中包括一名中佐、一名少佐。”

路春听了大声笑问：“哈哈！只有二十三人？太少了！不过这一战我们打得痛快，还毙了一名中佐、一名少佐，战果也不小！”

路春接着安排说：“赵营长，你赶快带人清扫战场吧！注意再次核实一下被击毙的鬼子人数。”

赵营长领了一些士兵再次进入帐篷仔细清点一遍，帐篷内外及林边被击毙的敌人总共有二十三个。清查结束后，赵营长上前扯下中佐及少佐的领章，抽出他们腰间的手枪，其他战士迅速地拆搬了电台，拿了桌上的军用地图。再次清点结束后，赵营长挥手指挥战士们说：“走，我们赶快下山！”大家迅速地向山下撤去。

打了个不小的胜仗，路春领着赵营长、黄连长及战士们高兴地返回驻地，接近团部门口，远远地看到已得到消息的许多官兵已站在团部门口欢迎他们。看见他们靠近后，大家一拥而上，接下了伤员以及电台、枪支等，大家互相握手、拥抱、欢呼庆祝。

这次战斗，路春和他的战友们把孤军深入国民党军防区内的一个鬼子中队包围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消灭在山腰上，一部分消灭在山脚下，路春和他的友军共同打了一个不小的胜仗。

很快，战区司令部的嘉奖令就到了。这次路春被提拔了，官升一级，成了一位旅长。

其实，路春早就该被提拔了。他从黄埔军校毕业后，已从军很多年，还参加过北伐，在对日作战中曾多次立功。蒋委员长在听战区战况汇报时，偶然知道了他的一位学生的团部成功端掉了一个鬼子中队的指挥部，还击毙了一名中佐和一名少佐，很高兴。他听说这个学生在前线作战已经很多年了，至今却仍旧是个团长，他觉得应该立即予以提拔。

任命书下达后，师部把另外的两个团调拨至路春的麾下，归他领导。路春很高兴，接到命令后，他对自己的属下进行了大调整。路春把何参谋提拔为旅部参谋长，把原来的洪副团长提拔为正团长，把赵营长提拔为副团长，而黄连长也升为营长了。由此，许多建有功劳的将士，还有几位炮手都一一被嘉奖提拔了。

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以后，路春让伙房多烧了几个菜，在自己的旧团部小院中摆了两个方桌，请三个团的主要干部在一块吃了一餐，以示庆贺。

晚饭以后，刚调来的两个团的干部都坐车回去了。路夏趁哥哥高兴，又走进路春的房间，向他表示祝贺。

路夏说：“哥，祝贺你升任了旅长！”

路春会餐时饮了一些酒，此时正在高兴，他兴奋地大声地说：“这有什么稀奇！我早就应该被提拔了，我参加过北伐！在部队已干了十几年，我的同学中有一些人现在都已经是师长了！”

路夏又问：“哥，我听陈参谋介绍说，你在湖南抗日前线，有一次战斗中，你的团一次就干掉了一百多个鬼子。”

路春说：“是的，是曾有一仗！那一仗让我们团扬名了。那时我就已经是个团长，那场战斗后，我就很有名气了。战斗结束后，我受到了嘉奖，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被提拔，仍是个团长。我想，这可能是我以前北伐时，有一仗打得很惨，部队被打散了，我有一段时间脱离了部队所造成的。这大概也是我这次打了个小胜仗就能被提拔的原因。路夏，我告诉你，当兵打仗，除了勇敢外，谋略也很重要！否则难以取胜！在战场上，光勇敢还不行，还必须会用脑，用智！要用谋略，再加上勇敢，才能更有把握取胜！”

路夏说：“哥，我要向你学习经验！”

路春说：“在战斗中学习吧。我也把你和陈参谋提了一级，以后你俩就从团部调到旅部，还做我的参谋，你仍然分管我们旅部的机要文件！”

路夏说：“谢谢旅座！”

路春嘿嘿地笑了起来，说：“你回去吧，我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

路夏说：“哥，我明天请一天假，我想去师部军医院看看救我的那位医生。”

路春愣住了，问：“你要去师部军医院看医生？男的？女的？”

路夏声音低了些说：“女的。”

路春又追问：“师部军医院有女医生？”

路夏不好意思地改口说：“她是护士，她救过我，给我输过血，已有不少日子了，我想去看看她，谢谢她。”

路春听了，想了一会，眯起了眼睛又问：“是那位给你输过血的护士吧，你不会是爱上了她吧？我见过她，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

路夏没有回答。

路春想了一会只好松口说：“好，你去吧！我不想让你也如我一样，很大的年纪才成家。我这么大年纪了，都还没有孩子。你明天怎么走呢？有二十多里地呢，我可不能给你单独派车送你去谈恋爱！”

路夏高兴了，说：“我年轻有劲，我起早走着去，下午回来！”

路春说：“我知道了。你明天傍晚之前一定要赶回来，战争期间，有许多敌特、汉奸躲在阴暗处，路上要小心！”

路夏站了起来，立正说：“谢谢旅座！我走了。”说完，路夏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路夏早早地起床了。

旅部位于崇山峻岭中的一个小村庄里，村中买不到任何东西。路夏翻找了自己的所有藏品，在提包中找到四小盒猪肉罐头，那是路夏以前舍不得吃省下来的。路夏用军用包装了这几盒罐头，与同房间的陈参谋说了一声，就出发了。

出了院子，路夏向门口站岗的哨兵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看表，正好是八点半。手表是路夏进大学读书时，父亲送给他的礼物，是一只瑞士进口表。

“快些走！十点半能到。”路夏自言自语。

山区小土路，行人原本就少，再加上不久前这一带刚刚进行过一场大战，震慑了一些敌特、汉奸。路夏一路上都平安无事，不到十一点，他就赶到了陆军医院的大门口。

路夏穿着军装，他与大门外的警卫打了一声招呼后就走进了医院。路夏在病房门口挡住了一位正在往里面走的女护士问：“请问，欧阳护士今天在上班吗？”

这位护士望了路夏一眼，说：“你好眼熟，好像在我们这儿住过？”

路夏笑了，忙感激地说：“谢谢你！我以前负过伤，曾在你们这儿住过，请问欧阳今天在吗？”

这位护士立即笑了说：“欧阳在，刚才我还看到她，我去告诉她。”说完，这位护士对路夏笑笑，走进了病区。

不一会，欧阳就来了，她走到门口，惊喜地说：“路夏，你怎么突然来啦？”

“你忙，我又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有打电话提前告诉你。”路夏看着欧阳说。

欧阳说：“我正忙，在上班，没办法陪你，怎么办呢？”

路夏说：“不急，我等你下班，中午你能休息一会吧？”

欧阳说：“那好，医院大门外东边有一片小树林，你中午去那儿等我，我下班时过去，给你带一份饭。”

路夏听了，十分惊喜地说：“那太好了，中午我在小树林等你！”

欧阳点点头，她转身返回了医院病房。

路夏放心了，他慢慢走出医院，在医院周围晃荡。战争期间，为了躲避日本飞机的轰炸，这所陆军战地医院也藏匿在崇山峻岭之中。在这个山坳中的小山村里，只住有十几户人家，路夏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这个小山村看了个遍，然后他就站在林边等候欧阳。

林边有一些小草，还有一些杜鹃花在开放。路夏弯腰摘了几枝杜鹃花握在手中，他想，没有什么好东西作为礼物，就送给欧阳一束杜鹃花吧。

路夏不停地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终于，他远远地看见欧阳穿着军装，手中提着一个暗绿色的军用铁饭盒走过来了。

当欧阳快要靠近时，路夏往林中退了几步，他怕被别人看见，毕竟两人都穿了军装，被人看见还是不太好的。

欧阳靠近林边了，路夏叫了一声：“欧阳！我在这里！”说完，路夏手中拿着一束杜鹃花快步迎了上来。

两人靠近了，仅仅只是愣了一会，路夏一把抱住了欧阳，他的那只捧着鲜花的手也在匆忙中放到了欧阳的背部。

欧阳一只手提着饭盒，另一只手也搂住了路夏。是思念，是想见一面的渴望让这两位年轻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许久都不舍得分离。

欧阳在路夏的耳边轻轻地说：“我们吃饭吧！”

路夏把杜鹃花送到了欧阳面前说：“这花很美，送给你！”

欧阳接下花并放在面前闻了一下说：“谢谢！”

林边正好有一块大石头，欧阳把花摆放在大石头边，然后，她打开了饭盒，把饭递给了路夏。

路夏说：“我俩一块吃吧！”

欧阳说：“我刚才已经吃过了，吃完后又给你打了一份。今天的菜好，有蘑菇烧肉，还有青菜！”

路夏说：“你们医院的饭菜不错，我们在部队吃不到这样的好菜！”

欧阳说：“不久前一位从前线送来的受伤军官对我说，估计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在欧洲战场，德国军队已经全面溃败，德国一完蛋，小日本也撑不了多久，很快也就会完蛋了。”

路夏吃了一口饭对欧阳说：“你在这大山之中的医院里，消息还真是很灵通的嘛！日本鬼子确实很快就要完蛋了，抗日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日本人太贪了，他们犯了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发动了太平洋战争！现在美国人也对日宣战了。日本那么小的一个海洋国家，资源十分匮乏，如何能对付许多国家？所以他们必败无疑！”

欧阳说：“那太好了！我们医院中有许多从前线下来的伤员，他们经常带来许多关于战争的消息。”

路夏说：“欧阳，战争结束后，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听了，扭头一笑说：“不知道，这要看部队如何安排。如果我离开了部队，我就嫁给你，不知你的父母可愿意接受我？”

路夏笑着说：“我希望战争结束后，我也能离开部队，我俩去找一份好工作，结婚成家！我的父母早就盼望着我能找个媳妇。”

欧阳扭着头又问：“是真的吗？”

路夏说：“真的！”说完，抓住欧阳的手说，“战争结束后，你愿意跟我走吗？”

欧阳深情地望着路夏说：“我当然愿意跟你走！我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军医院中当护士！”

路夏听了欧阳的回答，神情忽然黯淡下来，忧郁地说：“中日之战很快就会结束，但国共两党矛盾很深，国家前途还很难说，我真是担心！”

欧阳安慰说：“到时再说吧。”并转移话题，“你上午是坐车来的？”

路夏说：“没有车，我是起早走着来的。”

欧阳问：“你是走来的？两地之间有二十多里呢！”

路夏说：“早就想来看看你，最近我哥打了个不小的胜仗，升了旅长，所以我趁他高兴时请假来看你了。机会难得，不要说二十多里路，就是三十里、四十里，我也会来的！”

欧阳听了，十分感动：“路夏，谢谢你！这么远的路，来一趟真不容易。”

路夏知道欧阳正在上班，不可在此久留，说：“一会儿你上班，我就回去了，山区没有什么好礼物，我只带了四盒罐头。”说完，路夏放下饭盒，从背包中掏出罐头放在石头上。

欧阳再次被路夏的真诚感动，她说：“礼轻情重！我不需要你的礼品，你也不用在这方面费心思！”说完，欧阳从石头边站了起来，说，“我在上班，该回去了，希望你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我。”

路夏知道欧阳要走了，也从石头边站了起来。

两个青年，好不容易见了一面，时间却如此短暂。路夏很是不舍，他一把抓住了欧阳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接着，他又一次抱住了欧阳。

欧阳也感动得双眼潮红，她也再次抱住了路夏。

沉默了几分钟，欧阳放开了路夏，弯腰一手拿起饭盒，一手抓住几个罐头说：“我走了，要上班了，有空你再来！”

说完，欧阳转身向山坡下走去。

路夏站在林边，久久地望着欧阳离去的背影，是幸福还是不舍？一瞬间，路夏的双眼也噙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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