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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退场
书名： 欧里庇得斯悲剧集（上册） 作者： 披耳逊著，周作人译 本章字数： 2294 更新时间： 2021-04-12 14:34:14

仆人 主母，你自己也看见，但是我还得报告，我们带了欧律斯透斯到你这里来了。这是一个意外的景象，在他也不曾料到的时运，因为他没有想到会得落入你的手里，在他从密刻奈率领大军出来，傲慢胜过正义，来毁灭雅典的城邦的时候。但是神明反对着他，把他的运命转变了。许罗斯和勇敢的伊俄拉俄斯在那里建立却敌的宙斯的木像，纪念这光荣的得胜，他们却派遣我带了他到你这里来，好叫你心里欢喜，因为这是最甜美的事，看见仇人从幸运落在灾祸里去了。

阿尔克墨涅 啊，可恨的人，你来了么？正义终于抓到了你了么？那末，你首先给我对这边抬起头来，大胆的直看你的仇人吧。因为现在你不再是君主，却是奴隶了！你就是那人么，我想要知道你敢于吧那许多的欺辱，给我的——现今在那地方的那儿子，你这无恶不作的家伙？你打发他，叫去杀那些水蛇和狮子。你计画出许多坏事，——有什么欺侮你不曾加在他上边的呢？你逼他活着走到冥土里去，——我且不说吧，因为这故事太长了。但是单是这样干你还不满足，却要把我和孩子们从整个希腊赶出去，虽然是坐在神明前面的请愿人，这些老年人，和那些还都是小儿哩。但是你找着了男子汉和一个自由的城邦，他们是不怕惧你的。现在你该不得好死！可是这于你还是便宜，因为你不单是该当一死，你造成了这许多祸害的人！

歌队 你可是不当杀害这人呵！

仆人 那末，我们是白捉住了这个俘虏了！

阿尔克墨涅 你说来，什么法律不准他死的呢？

歌队 这地方的首领们不以为然。

阿尔克墨涅 为 什么呢？他们以为杀死仇人是不对的么？

歌队 他们不杀那么在战场上生擒的人。

阿尔克墨涅 许罗斯承认这意见么？

歌队 他应当，我说，去反对这地方的意思么？

阿尔克墨涅 这人是不应该活着，也不该见着阳光的！

歌队 那末这是对不起他了，当初没有杀了他。

阿尔克墨涅 可是现在他受惩罚，岂不是正好么？

歌队 没有一个人，肯来杀死他的。

阿尔克墨涅 那么我来，我就算是一个人。

歌队 你如做了这事，将受到很大的非难。

阿尔克墨涅 我爱这城邦，这是没有人可以杏认的。但是，这家伙既然落在我的手里，没有凡人能够再抢了去。因此如有谁愿意，尽可说我是大胆的，思想激烈过于一般女性的人。但是这事件我是总要干的了。

歌队 夫人呵，你对于这汉子有着一个可怕也是可以理解的怨恨，这是我清楚的知道的。

欧律斯透斯 女人，你要明白，我不会对你谄媚，或是说什么别的话乞命，去招来懦怯的批评。这并不是我的情愿，承受了这个竞争，我自己知道和你是中表姊弟，和你的儿子赫剌克勒斯是亲戚。但是不管我愿意或是不愿，这里乃是女神赫拉，她使我那么受着这苦难。我既然成了他的敌对的人，知道必须去进行这个斗争，我便成了许多祸害的计画人，夜里坐着老是打算，生出好些方法，怎样去击溃和杀却我的仇人们，使得我以后可以不再有恐惧。我是知道的，你的儿子不是一个无聊的人，却真实是一个男子汉，因为他虽是我的仇人，却该被称赞，是一个英雄。

但是，在那人没了之后，我岂不是还是应当——因了那些人的怨恨，知道这是世仇，去翻动一切的石块，去杀害，流放以及谋划么？我这样做着，那时我才得平安呀。你若是得着了我的时运，会得不去追逼你仇人那狮子的怀恨的小狮，却是镇静的让它们住在阿耳戈斯么？没有人会相信的。

现在既然他们没有杀我，在我愿意死掉的时候，所以凭了希腊的法律，我的死将给杀我的人以血污。这城邦很明智的有恕了我，他们敬神远胜于恨我。对于你的话，这是我的回答。此后我当被称为报仇鬼，也是英雄。这在我便是如此，我并不想死，但如果要离开生命，我也不怎么懊恼。

歌队 阿尔克墨涅，我想劝告你一句话。请你放了这人吧，城邦的意思是这样。

阿尔克墨涅 若是他死，我又顺从了了，怎么样呢？

歌队 那是顶好的事。但是这怎么能行呢？

阿尔克墨涅 我将很容易的指示给你。我杀了他，却把他的尸首给了那走来要他的朋友们，因为关于身体我不违背了城邦，但是他的死给了我对他的惩罚了。

欧律斯透斯 你杀吧！我不恳求你。既然那城邦要放我，不肯杀害我，我将把那阿波罗的古老的预言送给它，这在将来会在意想以上的于它有用。我死后把我葬在运命规定的地方，在帕勒涅的处女神的庙前。我永远对你们有好意，是你们城邦的守护者，作为一个侨民睡在你们的地下，但是对于他们和他们的子孙是最大的仇敌，在他们带了大军来到此地的时候，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们。你们便帮助了这样的客人！我既然知道这个，那末为什么又来这里，却不畏惧神的预言的呢？我以为赫拉要比这神示强大得多，她不会得抛弃我的。但是你们别在我的坟头上奠酒或是血吧。我却将因此给予他们一个不利的归程。你们可以从我得到两重的利益，我的死将是你们的福利与他们的损害。

阿尔克墨涅 如果必要为你们城邦和子孙得到安全，既然听了这话，为什么还迁延着不杀这汉子呢？因为他自己指出了最安全的一条路。他是仇人，可是他死了于你们有好处——家人们，带他去吧！杀了他之后，把他丢给狗去吧。你别再想活着，把我赶出祖国去了！

（卫兵带着欧律斯透斯下。）

歌队 这我也只好承认。仆人们，你们去吧！因为我们的事情对于我们国王是清白无污的。

（一同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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