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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第三场
书名： 欧里庇得斯悲剧集（上册） 作者： 披耳逊著，周作人译 本章字数： 2947 更新时间： 2021-04-12 14:34:14

（仆人上。）

仆人 啊，孩子们，你们好！老年人伊俄拉俄斯和你们父亲的母亲离开了这坐位，是在哪里呢？

伊俄拉俄斯 我在这里，——我就是这个样子了！

仆人 你为什么靠在那里？为什么眼睛那么向着下呢？

伊俄拉俄斯 有家里的烦恼，来压迫着我。

仆人 你起来，抬起你的头来吧！

伊俄拉俄斯 我老了，一点没有气力了。

仆人 但是我是给你带了很大的喜信来的哩！

伊俄拉俄斯 你是谁呀？我不记得在什么地方遇见过你了。

仆人 我是许罗斯的家臣。现在你看了，还不认识我么？

伊俄拉俄斯 好朋友，你是来救我们俩出于灾难的么？

仆人 正是，而且你在现今是幸运来了。

伊俄拉俄斯 啊，那英勇儿子的母亲呵，我是说阿尔克墨涅，你出来吧，来听这顶可喜的消息。 因为你一直精神销沉的在关心着他的回来，现在却是到来了

（阿尔克墨涅从庙中上。〉

阿尔克墨涅 为什么发这叫喊，充满了这房屋？伊俄拉俄斯，难道又有传令官从阿耳戈斯来，对你用强么？——我的力量是弱的，可是客人呵，这一点你当知道，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你决不能把他们拉走，否则我不算作赫剌克勒斯的母亲。 如果你对他们去动手，那末你将同两个老人作不光荣的斗争。

伊俄拉俄斯 老王后，你放心吧，不要害怕！没有阿耳戈斯的传令官带了敌人的话前来。

阿尔克墨涅 那末为什么发那喊声，叫人听了恐怕的呢？

伊俄拉俄斯 为的使你走到这庙宇前面来呀。

阿尔克墨涅 这个我却是不明白。 他是谁呢？

伊俄拉俄斯 他来报信，说你的孙子 来了。

阿尔克墨涅 啊，欢迎你，为了你这些消息。 他既然走到了这地方，为什么不来，现在在哪里呢？什么事情阻止了他，不同了你来这里露面，使我心里喜欢的呢？

仆人 他在使那带来的军队扎营，整列起来哩。

阿尔克墨涅 那末这些事情便和我无关了。

伊俄拉俄斯 与你有关，虽然来询问这些乃是我的事务。

仆人 关于那些事情你要知道的是什么呢？

伊俄拉俄斯 他同来的援兵计有多少呢？

仆人 很多很多，此外我说不来数目。

伊俄拉俄斯 这些事情，我想，那雅典的首领们都知道了吧。

仆人 都知道了，而且他已经站立在他们的左角了。

伊俄拉俄斯 那末军队已经武装了准备战斗么？

仆人 是，牺牲已经放到战列外边了。

伊俄拉俄斯 距离阿耳戈斯军队大概有多远呢？

仆人 你尽可清楚的看见那边的将军了。

伊俄拉俄斯 他在干什么？是在排列敌军的战线么？

仆人 我们推想是在干这事，因为我们听不到。——但是我要走了，因为我不愿意没有我参加，却让主人去与敌人交战。

伊俄拉俄斯 那末我也同你去。 因为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是应当的，去到那里帮助我们的朋友。

仆人 你说出这么的傻话来，这于你是很不相宜的。

伊俄拉俄斯 我不去帮助朋友参加剧战，更不相宜嘛。

仆人 只用眼光不能伤人，若不是动手去打。

伊俄拉俄斯 怎么？我不是有气力上战场去么？

仆人 即使有气力，可是你先就跌倒了。

伊俄拉俄斯 没有敌人敢于当面看我的！

仆人 可是，先生，你没有以前的那力量了。

伊俄拉俄斯 总之打起仗来，不叫人数减少了。

仆人 你给朋友们放上天平去的可是分量很少呀。

伊俄拉俄斯 别阻挡我！我是准备好来动作了。

仆人 动作你可没有这力量，只是意思或者有的。

伊俄拉俄斯 尽管你怎么说，我是不停留下来的。

仆人 你怎么能没有兵甲去当作战士呢？

伊俄拉俄斯 在那庙里边有些掳获来的兵甲。 我就来用这些，如果活着，我来送还，死人的神不见得要了。你进去，从那钉上取下一套兵甲，赶快拿来给我吧。

（仆人下。）

这样住在家里是可耻的事，有些人打着仗，有些人由于懦怯却停留在后方。

歌队 你的年岁不曾打倒你的精神，却还是年青的，但是体力不见了。 你为什么徒然的辛苦？这只是损害你，对于我们城邦很少什么帮助。你要承认你的年纪，搁下那些没法的事情。 你不能够再来得到你青年的气力了。

阿尔克墨涅 为什么你那么神经错乱的，要让我和那些孩子们孤独的留下呢？

伊俄拉俄斯 因为男子须去打仗。 他们只得由你照管了。

阿尔克墨涅 怎么？如果是你死了，我怎么能得救呢？

伊俄拉俄斯 你那些留下来的孙子会得照管你的。

阿尔克墨涅 但是如果——但愿不会如此，——他们遇见什么事情呢？

伊俄拉俄斯 那些客人们不会抛弃你的，你不要害怕！

阿尔克墨涅 这是我所倚恃的，此外再也没有了。

伊俄拉俄斯 还有宙斯，我知道，他得照顾你的辛苦。

阿尔克墨涅 （叹气，）唉！宙斯，我不想说他坏话，可是他对于我这是正当的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阿尔克墨涅退人庙内。 仆人再上。）

仆人 这里，你看是一套全副武装，你来赶快把你的身子装到里边去吧！因为斗争快到了，战神是恨那些逗留的人的。如果你怕这甲胄沉重，你就光身俏前去，到了前线你在再加上这副装备，现在我替你拿着吧。

伊俄拉俄斯 你说得很好。 把甲胄给我拿在手边，枪放在我的手里，你扶着我的左臂，领了我走路吧。

仆人 什么，必须像带领孩子似的引着一个战士走么？

伊俄拉俄斯 为了兆头的缘故，我走去不要跌跤才好呀！

仆人 我愿你有力量去干，像你热心那么样。

伊俄拉俄斯 走呵！如果赶不上打仗，那我就要非常苦恼了。

仆人 慢的是你，我不以为妨碍你什么。

伊俄拉俄斯 难道你不看见我的腿在走着么？

仆人 我看见你好像在跑步，不是真正在跑哩。

伊俄拉俄斯 等你在那里看见我的时候，你就会不这么说了。

仆人 做出什么来呢？总之我愿望你成功。

伊俄拉俄斯 你看我打击许多敌人，直从盾牌中间打去。

仆人 只要我们能到这里，——这事只怕靠不住。

伊俄拉俄斯 唉，我的臂膊呵，但愿你现在像我记得你在年青时那样，——那时你同了赫剌克勒斯去攻打斯巴达，—— 来给我做帮手！我就将怎么利害的把欧律斯透斯击溃呀，——他是那么懦怯，经不起刀枪的。对于幸福生活，世间有着这误解，便是那勇敢的声名，因为我们以为那些幸运的人都精通一切的事情。

（伊俄拉俄斯与仆人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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