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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周纪四
书名： 白话资治通鉴（全六册） 作者： 司马光，冯化吉 本章字数： 6660 更新时间： 2024-06-24 13:40:09

赧王中三十年（丙子，前285）

秦王在宛县与楚王相会，在中阳邑与赵王相会。

秦国的将领蒙武率军进攻齐国，攻下了九座城池。

齐愍王灭亡了宋国之后很骄横，于是南进侵犯楚国，西进侵犯赵、魏、韩三国，又想并吞东周和西周，最后做天子。狐咺坦率地提出意见，被愍王杀于檀台的要道上。陈举正直地陈述自己的看法，也被杀于齐都的东门。

燕昭王日夜安抚教导百姓，使燕国更加富足，于是他与乐毅商议进攻齐国。乐毅说：”齐仍有霸国的余力，地广人多，不易独力攻打。大王一定要讨伐它，不如联合赵及楚、魏三国。”燕王便派乐毅约定赵国，另派使者联系楚国、魏国，并且让赵国用讨伐齐国的好处引诱秦国。各国苦于齐王的骄横暴虐，都争相合谋同燕国一道伐齐。

三十一年（丁丑，公元前284年）

燕王调动全部兵力，以乐毅为上将军。秦国尉斯离率军队与韩、赵、魏联军也前来会合。赵王把相国大印授给了乐毅，乐毅统一指挥秦、魏、韩、赵四国大军开始发动攻齐。齐愍王集中国内所有兵力进行抵御，对战双方在济水西岸大战。最后齐国军大败。乐毅便退回了秦国、韩国军队，然后命令魏国军队分兵进攻宋国旧地，还命赵国军队去收复河间。乐毅自己亲自率领燕国的军队，由北直接入侵齐国。这时，剧辛劝说道：”齐国大，燕国小，我们是倚仗各国的势力才打败齐军，现在应该及时攻取边境城市以扩充燕国的领土，这才是长久的利益。现在燕国大军路过边境城市而不攻取，只是一味深入，这样既对齐国无害又对燕国无益，只能结下仇怨，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乐毅说：”齐王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从来不与部下商议国事，又罢黜了许多贤良之人，还信任奸佞小人，政令贪虐暴戾，百姓十分怨恨。现在齐国军队已经溃不成军，如果我们乘胜追击，齐国百姓一定会反叛，这样的话齐国内部发生动乱，我们就可以收拾齐国了。如果不抓住现在的大好时机，等到齐王改过自新，开始亲近臣下和抚恤百姓，那我们的事情就不好办了。”于是乐毅下令进军继续深入齐国。齐国果然大乱，失去了分寸，齐愍王出逃。于是乐毅率军进入齐都临淄，搜刮了许多宝物和祭祀重器运回了燕国。燕王亲自到济水上游去迎接军队，例行奖赏，犒劳将士；还封乐毅为昌国君，让他留在齐国以便日后进攻其他的城市。

齐王逃到了卫国，卫国国君让出宫殿给他居住，向他称臣并供给日常用度。齐王却傲慢不逊，卫国人气愤地攻击他，齐王又逃到了到邹、鲁国，脸上仍然带有傲娇的神色，于是邹、鲁两地的人闭门不接纳他；齐王又来到了莒地。楚国派淖齿率军前来救援齐王，于是淖齿被任命为齐相。淖齿却想与燕国一块瓜分齐国，于是他抓住齐王列举他的错误：”千乘、博昌之间的方圆几百里地，下血雨浸湿衣服，你知道吗？” 齐王回答：”知道。””嬴、博之间，大地崩塌，泉水翻涌，你知道吗？”回答：”知道。””有人堵着宫门哭泣，却不见人影，离开时又可以听到声音，你知道吗？”回答：”知道。”淖齿说：”天降血雨，是上天在警告你；地崩泉涌，是大地在警告你；人堵着宫门哭，是人心在警告你。天、地、人都在警告你，而你却还不知道忏悔，难道你还想好好活着吗？”于是淖齿在鼓里这个地方将齐王杀死了。

荀子评论这件事时说：国家，是天下的最高利益和权势。得到正确的方略来管理它，那么就会出现大安定，大繁荣，是积聚美物的源泉。得不到正确的方略管理它，那就会成为大危险，大负担，掌握国家的大权不如没没有这种大权，甚至到情况极坏时，想要求做个平民百姓，都不可能。齐愍王、宋康王就是这样。

所以掌握国家大权的人，以义立国就可称王，以诚信立国就可称霸，以权术诈谋立国就会灭亡。

领导国家如果提倡礼义，就无人能加害他。即使是做一件坏事、杀一个无辜的人便可以得到天下，心怀仁爱的人也不会去这样做。君主坚定意志，维护国家，坚如磐石，以此礼待他人，就可以产生众多的仁人志士。颁布宣示国家刑事法律，就可以制定好的法律法规。君主极力如此主张，再率领群臣以身作则，就可以树立起礼义的风尚。这样，属下能够以礼义纲常尊崇上司，统治基础就稳定了，基础稳定了国家就和平安定了，国家和平安定那么天下也就太平了。所以说：用国家的权力实行礼义，一天就可以让众人全都知道，商汤王、周武王就是这样做的，即以提倡礼义而称王。

即使道德还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礼义也没有做到完善的地步，仍然可以掌握治理天下的大致条理。做到赏罚分明，取得天下的信任，使臣属清楚地看到它的重要性。政令一经颁布，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不要欺骗百姓；条约已经缔结，不管有利还是无利，都不能欺骗合作的邻国。这样，才能使军队刚强，城池坚固，使周边的敌国家害怕。治国的方针一旦明确了，那么邻国友邦就会予以信任。即使是偏僻的小国，也可以威震天下。春秋时期的齐、晋、宋、秦、楚五霸主就是这样做的，即以树立信誉而称霸天下。

带领国家追名逐利，不为百姓伸张正义，不遵守最基础的诚信，见利忘义；对内不惜为了一点小利就去欺骗百姓，对外为了大的利益就去欺骗友邦。

对内不好好管理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却常常想着窃取别人的成果。这样，臣下百姓没有不以奸诈之心对待上司的人。上司欺骗下属，下属隐瞒上司，以至于上下之间的关系分崩瓦解。这样，才使敌国看轻我们，友邦也不会再不信任我们，权术泛滥而国家日益削弱，走向极端，最后衰败灭亡了，齐愍王、孟尝君就是这样做的。齐愍王要强大齐国，却不去提倡礼义，不去修明政治，不去思考如何统一天下，而是一味地连年东征西战。所以齐国强大的时候，向南能够打败楚国，向西能够逼迫秦国，向北可以战胜燕国，在中原能够征服宋国。但是燕国、赵国一旦团结起来围攻齐国，就如摧枯拉朽。齐愍王最后身死国亡，成为了天下共同声讨的对象，后世提起暴君总要列举他的事情。这不是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崇尚礼义而只会一味地沉溺权利。

以上三种情况，贤明的君王一定要慎重地加以抉择，仁人志士更要认真地予以辨明。善于抉择的人可以控制别人，不善于抉择的人则只能被别人握在掌心。

乐毅听说昼邑人王蠋非常贤能，就命令军队环绕昼邑三十里扎营而不准入城。乐毅派人去请王蠋，王蠋谢绝不去。燕军扬言说：”如果王蠋请不来，我们将把昼邑的人全杀了！”王蠋听后说：”忠臣不奉事二个国君，烈女不改嫁第二个丈夫。齐湣王不听我的劝谏，所以我才退职回乡种地。如今国家破亡，国君逃亡被杀，我不能使它生存下去，而你们又用武力来胁迫我；我与其不顾道义而活下去，还不如一死！”说罢，他就在树枝上栓上绳子，套进脖子，自己用力一挣，将自己吊死。燕军乘胜追击，齐国守城的军民，看到燕军来势凶猛，就全都奔逃溃散了。乐毅整顿燕军，禁止侵占和掠夺齐人的财物，寻访齐国以前不愿出来当官的贤士，给他们荣耀的地位，并很有礼貌地对待他们。宽减田赋捐税的征收，取消齐国残暴的法令，恢复过去较好的政策，齐国的民众欣喜愉悦。乐毅于是调遣左军渡过胶莱河到达胶东、东莱；前军循着泰山东行到海滨，取得琅邪地方；后军沿着黄河、济水方向前进，驻扎在阿、鄄两地以连接魏国的军队；后军依傍北海以安抚千乘地方；中军占据临淄而镇守齐国的都城。又在郊外祭祀齐恒公、管仲，表彰贤者居住的闾门，在王蠋的坟基上赠封土。齐国人被燕国封为君赐了采邑的有二十多人，在蓟都有爵位的有一百多人。在六个月内，乐毅攻下齐国七十多座城池，都设置为郡县。

三十二年（戊寅，公元前283年）

秦国、赵国在穰地举行会议，秦国攻克魏国安城，一直打到魏国的首都大梁才退回来。

赵王得到楚国宝玉和氏璧，秦昭王想要，愿意用十五座城来交换。赵王想不给他，又畏惧秦国的强大；给他，又怕被秦王欺骗。便征求蔺相如的意见。蔺相如回答说：”秦国用城来换宝玉，如果大王不答应，那就是我们理屈了；如果我们给他宝玉，他却不给我们城邑，那就是秦国没理了。所以这样衡量看来，宁可让秦国在道义上对不住我们。我愿意亲自带着宝玉前往秦国，如果秦国不肯交出城邑，我一定会带着宝玉完好无损回到赵国。”于是赵王便派蔺相如前往秦国。蔺相如到了秦国后，看出秦王丝毫没有要用城来换宝玉的意思，于是他就哄骗秦王，取回了和氏壁，派随从藏在怀中，从小路偷偷返回了赵国，而他自己却留下来听任秦王的处置。无奈之际，秦王只好称赞蔺相如的贤能，不但没有杀他，反而还以礼相待，把他送回了赵国。蔺相如回到赵国后，赵王立刻封他为上大夫。

三十三年（己卯，公元前282年），秦国攻打赵国，夺取了赵国两座城。

三十四年（庚辰，公元前281年），秦国又攻打赵国，又夺取了赵国的石城。

三十五年（辛巳，公元前280年），秦国大将白起打败赵国军队，杀死两万人，夺取代地光狼城。秦国又派司马错调动陇西军队，从蜀地进攻楚国黔中郡，予以攻占。楚国被迫献出汉水以北及上庸地方。

三十六年（壬午，公元前279年），秦国大将白起攻打楚国，占领了楚国鄢、邓、西陵等地方。

秦王派使者告诉赵王，他愿意在黄河外的渑池与赵国和好相会。但是赵王却不想赴会，这时廉颇、蔺相如建议说：”大王如果不去，就显得我们赵国胆小怕事。”于是，赵王决定前往渑池，由蔺相跟随他一同去。廉颇将他们送到边境，对赵王告说：”大王这次出行，估计算上来回走路的时间，到会议仪式全部结束不超过三十天就会回来，如果超过三十天您还没有回来，请允许我们立太子为赵王，以断了秦国挟持您前来要挟的念头。”赵王同意了。

渑池相会，秦王与赵王饮酒。酒兴之间，秦王请赵王表演鼓瑟，赵王便演奏了。为了挽回尊严，蔺相如也请秦王为赵王表演敲击瓦盆的音乐，但是秦王却不肯。这时蔺相如厉色说道：”五步之内，我就可以血溅大王！”秦王身边的卫士想上前杀死蔺相如，蔺相如怒目呵斥，所以秦王身边的人都吓得不敢行动了。于是秦王只好勉强地敲了一下瓦盆。直到酒宴结束了，秦国也没能对赵国提出别的过分要求。而且赵国也早有军队戒备着，秦国最终没敢轻举妄动。赵王回国后，加封蔺相如为上卿之职，地位已经超过大将廉颇。

廉颇不满地说：”我作为赵国大将军，有攻城野战的功劳，蔺相如原来不过就是一个下层小民，他如果是因为善辩的而位高于我，那我实是感到羞耻，忍不下这口气！”便宣称：”如果我遇到蔺相如，一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蔺相如听说了廉颇的不满后，实在不愿意和他针锋相对。所以每天上朝，他都以生病为由不去上朝，因为他不想和廉颇去争排列顺序。每次出门在外，只要是远远望见廉颇的车驾，他便令自己的马车回避。为此蔺相如的门客下属全都感到非常羞耻。于是蔺相如对他们说：”你们觉得廉将军的威严比得上秦王吗？”回答说：”比不上。”蔺相如又说：”秦王那么有威严，我都敢在他的朝廷上斥责他，羞辱他的群臣，我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我还会怕廉将军吗！我是想到强暴的秦国不敢肆意进犯我赵国的原因，就是因为赵国有我和廉将军在。如果我们两个人每天都争来抢去，肯定有一方会受伤。我所以避让他，是先考虑到国家的利益而后才去想个人的私怨啊！”廉颇后来听说了蔺相如的这番话后感到十分羞愧，于是他便赤裸着上身背负着荆条来到蔺相如府上请罪，两人从此结为生死之交。

当初，燕国军队进攻安平时，临淄管理市政的官佐田单也在安平，他让近房的族人都用铁箍裹住车轴头。到了城池被攻破时，城里的人争先出城逃命，车辆拥挤，都因为车轴头撞断，车身破裂，被燕军擒获；唯独田单一族人用铁箍裹车轴头，车子完好，才逃过一劫。于是，他们就投奔了尚未沦陷的即墨城。这时齐国的版图差不多已经都属于燕国了，只有莒、即墨两座城未被攻下，于是燕国就派乐毅就合并右军、前军来包围莒，左军、后军来包围即墨。即墨守城的长官出城与燕军交战，结果战死了。即墨人士说：”安平之战时，田单一族人因用铁皮包轴才得以保全性命，由此可以知道田单非常有智谋，还非常了解兵事。”于是大家一致同意拥立他为守将抵御燕军。就这样乐毅围攻两城，用了一年的时间也没有攻下，便下令解除围攻，并退到了城外九里处安营扎寨，还下令说：”如果城中的百姓出来，不要抓捕他们，要赈济贫穷饥饿的，还让他们各操旧业，以安抚新占地区的百姓。”过了三年，这两座城池还没有攻下。于是有人在燕昭王面前挑拨说：”乐毅足智多谋，进攻齐国，一下子就攻下了七十多座城池。现在只剩两座城没有拿下，不是因为他的兵力不足没能攻下，他三年不攻的原因，是因为他想倚仗兵威来笼络齐国的人心，自己好在南面称王称帝。如今齐国人心已经被拉拢，他还迟迟不肯行动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妻子、儿子身在燕国。但是齐国美女众多，他迟早都会忘记妻儿。所以希望大王您要早些防备他啊！”燕昭王听后下令设置盛大酒宴，然后大声斥责说此话的人道：”先王一直都提倡全国要礼待贤明之士，并不是为了多得土地留给后代。他不幸遇到继承人缺少仁德，不能完成大业，使国内人民怨愤不从，无道的齐国趁着我们国家动乱得以残害先王。我即位以后，对此感到痛心极了，所以才广泛延请群臣，对外招揽宾客，以求报仇。谁能帮助我成就大业，我就和他分享燕国的政治大权。现在乐毅帮助我国大破齐国，捣毁齐国宗庙，也算帮我是报了旧仇，所以齐国本来就应归他所有，而不是我燕国该得的。乐毅如果能拥有齐国，然后与燕国成为平等国家，结成友好的邻邦，抵御其他各国的入侵，也我燕国的福气、我的心愿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于是将出言挑拨离间的人处死了。还赏赐了乐毅妻子像王后一样服饰，赏赐他的儿子和王子一样的服饰，配备君王一样的车马，及上百辆属车，并派宰相到乐毅那里侍奉，立乐毅为齐王。乐毅看到这一切后感到惶恐至极，他说什么也不敢接受，一再拜谢，并写下辞书，宣誓誓死要效忠燕王。从此，齐国人也开始尊崇乐毅的德义，其他国家也畏惧他的信誉，没有人再敢来算计他了。

不久，燕昭王去世，燕惠王即位。惠王在当太子时就和乐毅有矛盾。田单听说这种情况之后，便派人去燕国用反间计，散布谣言说：”齐王已经死了，齐国仅有两座城未被燕国攻下。乐毅与燕国新王有矛盾，害怕嫁祸不敢回到燕国，他现在打着攻打齐国的旗号，实际上是想率率军在齐国称王。但是现在齐国人没有归附他，所以他暂缓进攻即墨，以便等待合适的时机发兵称王。齐国人担心燕王派别的大将来，那样即墨就会完全破败了。”燕惠王本来就对乐毅早有疑心，这次他果然中了齐国的反间计，派骑劫代替乐毅为大将军，并召乐毅回国。乐毅知道燕王这样做是别有居心，于是他投奔了赵国。从此，燕国的将士都愤愤不平，内部关系非常不和谐。

这时，田单下令让城中人在吃饭之前，都要先在庭院里祭祀祖先，这样一来四处飞鸟都会盘旋到城中来争吃祭饭，燕军看见后感到惊讶极了。田单又让人散布说：”会有天神派军师下界来帮助我们。”有个士兵说：”我可以做神师吗？”说罢起身便走。田单急忙起来将他离座追回，还让他面向东方坐在高处，奉他为神师。那个士兵说：”我是胡乱说的。”田单赶紧小声叮嘱他说：”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便以他为师，每当发布号令，都必称奉神师之命。田单又令人散布说：”我就怕燕军把齐国俘虏割去鼻子，作为前导，那样即墨城就完了！”燕国人听说后，果然这样做了。城中见投降的都被割去鼻子，十分生气，更坚定守城之志，只怕被燕军擒获。田单又派人反间，散布谣言说：”我们怕燕国人挖掘城外的坟墓，这样会使人心惊胆寒！”燕军又照样挖掘了所有的坟基，烧毁死人的尸体。齐国人从城上看见，哭泣不已，想一起出战，比以前更愤怒十倍。田单知道士兵可以上阵作战了，就亲自拿着版、锹，和士兵一同劳作，妻妾也编在劳作行列中；把好吃的东西尽量拿出来给士兵们吃。田单命令被甲的士兵埋伏起来，派老弱妇女登城守卫，派遣使者到燕国商约投降；燕军都高呼万岁。田单又收集民间藏金一千镒，让即墨城里的富豪送给燕国的将领，说：”我们很快就要投降了，希望不要虏掠我们的家族！”燕国的将领十分高兴，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这样，燕军更加松懈。田单于是征集城中的牛，共有千余头，给牛披上用大红色的绸绢制作的裹衣，绣上五彩龙纹，把兵刃捆绑在牛角上，又在牛尾上捆绑苇条，灌上油脂，苇条末端点火燃烧，在城墙上凿开几十个洞，夜里从洞中放出牛，五千壮士跟随在牛后面。当牛尾烧着时，牛发怒直冲向燕军。燕军看到牛身上都有龙纹，十分吃惊，被牛角撞上的燕军士卒不是死了就是受伤了。而且，即墨城里的人也聚众呐喊，紧跟后面冲了出来，老弱兵丁全都敲击铜器发出声响，震天动地。燕军将士惊慌失措，四下逃跑。齐国人杀了燕军主将骑劫，穷追败逃的敌人，一路上经过的城池全都摆脱了燕人的的统治，重新成了齐国的城邑。田单的兵力日益增加，乘胜追击；燕军天天逃跑，直逃到黄河边国界上，这样，齐国的七十多座城池都被田单收复了。于是，田单从莒迎回襄王；襄王回到临淄后，封田单做安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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