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望的古都，无穷无尽的亡灵和煞渊
话音未落。
斩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呼！
一道火焰的光芒，凭空出现，瞬间笼罩了他！
斩空的眼前，瞬间被一片纯粹的、金色的火焰所填满。
没有预兆，没有过程。
就仿佛他脚下的大地，身周的空气，头顶的黑暗，在这一刹那，全部被“替换”成了这种至高无上的神圣火焰！
结束了吗？
在被火焰吞噬的瞬间，斩空的心中，竟然没有丝毫的慌张与恐惧。
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唤醒这样一位连传说都未曾记载的古老存在，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赢，古都百万生灵得救。
输，他祖星毅不过是提前一步，去见那些已经战死的弟兄们。
无所谓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能击破煞渊，只要能逼退古老王，只要能救下那座承载了华夏数千年文明的古都……
他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死在这位古老君王的怒火之下，或许，也算是一种荣幸。
来吧。
用我的血肉，用我的灵魂，平息您的怒火。
然后……
去拯救那座，即将化为炼狱的城市吧！
斩空坦然地等待着，等待着那足以将超阶法师都瞬间焚为灰烬的灼烧感，等待着灵魂被彻底蒸发的剧痛。
一秒。
两秒。
三秒。
……
预想中的痛苦，迟迟没有到来。
周围，也并非一片死寂。
他能听到一种奇特的、仿佛宇宙星辰在燃烧时发出的宏大背景音。
嗯？
斩空带着一丝疑惑，尝试着……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正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火焰海洋之中，而下方正是古都。
………….
古都。
天空，是黑色的。
不是夜晚的墨黑，而是一种被无穷无尽的死气与怨念浸染、过滤掉所有光与希望的……铅灰色。
浓厚的尸云遮蔽了天日，让这座本该沐浴在秋日阳光下的千年古都，提前陷入了永夜。
震耳欲聋的咆哮与嘶鸣，从四面八方传来，汇聚成一股足以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死亡交响曲。
城墙之上。
“顶住！光系法师！不要吝惜魔能，‘圣光’覆盖三号防御区！快！”
“土系的中阶法师们，‘岩障’序列不要停！墙体被腐蚀得太快了！”
“治疗系！治疗系在哪？！C队减员超过百分之四十，快派人补上！”
一个穿着军统制服的中年男人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他的右臂齐肩而断，伤口处被一层冰霜强行冻结止血，左手却依旧凝聚着一道道狂暴的雷电，狠狠地轰向城下。
“雷印·狂策！”
紫色的电蛇在尸潮中疯狂乱窜，瞬间将数十只企图攀爬城墙的骷髅兵电成了一地焦炭。
然而，这小小的战果，相对于城墙之下那片一望无际的亡灵海洋而言，渺小得如同一滴落入大江的雨水。
他刚刚清空的一小片区域，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内，就被后方涌上来的、更多的亡灵彻底填满。
麻木。
疲惫。
绝望。
这是此刻，所有还站在这座宏伟城墙上的守卫者们，心中最真实的情绪。
战争，已经持续了太久。
久到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忘记了恐惧。
法师们如同流水线上的机器，机械地构建星轨，描画星图，释放魔法。体内的魔能一旦耗尽，就立刻吞下一瓶苦涩的药剂，然后继续透支着自己的生命。
绚烂的各系魔法，如同一场盛大而悲壮的烟花，在城墙内外疯狂绽放。
“烈拳·轰天！”
“冰锁·覆盖！”
“风盘·龙卷！”
成片成片的亡灵在魔法的光辉中化为齑粉，但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目光所及之处，大地之上，铺满了涌动的骸骨、蹒跚的腐尸、狰狞的恶鬼……
它们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形成了一片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之海”，浪潮般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古都这艘风雨飘摇的孤舟。
更远方，那道贯穿天地的巨大裂缝——煞渊，如同一道无法愈合的大地伤疤，正源源不断地向外喷吐着精纯的死亡气息。
这些气息滋养着亡灵大军，让它们变得更加狂暴，更加不知疲倦。
甚至，那些被魔法轰碎的骷髅，它们的骨骸在阴气的侵蚀下，竟会重新颤抖、拼接，再次站起来，汇入亡灵的洪流之中！
杀不死。
杀不尽。
这便是所有守城法师心中，最沉重的一块巨石。
“小心！是尸蹩统领！”
一声凄厉的警告响起。
城墙的另一段，一只体型如同重型卡车、浑身披着墨绿色甲壳的巨大尸蹩，猛地从尸潮中钻出。它张开狰狞的口器，喷出一股浓稠的强酸毒液！
滋滋滋！
由土系魔法构筑的坚固岩墙，在这毒液面前，竟如同热刀下的牛油般迅速融化！
一个由二十名中阶法师组成的防御阵地，瞬间暴露在了它的攻击范围之下！
“快散开！”
可惜，来不及了。
尸蹩统領猛地一跃，庞大的身躯带着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之上！
轰隆！
一声巨响，那段足以抵挡万吨冲击的城墙，竟被硬生生砸出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七八名躲闪不及的法师，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碾成了肉泥。
“畜生！！”
一名猎者大师怒吼一声，与他的几名同伴同时出手。
数道高阶魔法精准地命中了尸蹩统领，在它厚重的甲壳上炸开了璀璨的光华。
然而，这只统领级的亡灵，防御力远超想象。它硬扛下所有攻击，只是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随后用它那如同镰刀般的前肢，狠狠一扫！
噗嗤！
一名猎人法师的胸膛，被瞬间洞穿。
“老方！”
撕心裂肺的吼声，淹没在了无穷无尽的亡灵嘶嚎之中。
这，只是战场上一个微不足道的缩影。
战将级、统领级的亡灵，如同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一段防线的崩溃与大量法师的牺牲。
古老王甚至还未真正出现。
仅仅是它麾下的亡灵大军，以及偶尔在战场上惊鸿一瞥的几位“八方亡君”，就已经将这座汇聚了全国精英力量的古都，逼到了摇摇欲坠的绝境。